张婼黎都觉得自己给足了楠南面子，一般人她懒得给选择，径直就是一个拳头过去。
    楠南咽了咽唾沫：“我告诉你怎么走……”
    “带路，必须亲自带路。”见对方害怕，张婼黎得意道，“防你瞎编糊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楠南只好作罢，抬脚下楼。
    手机维修的小店不少，出小区后方就能看到杂货铺旁有一家，楠南就猜对方是故意找麻烦。
    楠南送她到店门口：“到了。”
    转身要走，张婼黎叫住她：“待会送我去手机专卖店，我要再买一台。”
    “……不去！”
    “不想我骚扰你就摆聪明点。”
    楠南走了两步，不动了。
    张婼黎：“你应该不想你家一直又黑又亮吧？”
    “……”
    -
    周末，张婼黎到甜品店打杂，和何靖聊着自己的邻居聊得起劲。
    “看我邻居认怂的傻样太他妈好玩了。”
    何靖从不觉得她这样幸灾乐祸的话题笑点，基本上做自己的，要搭理也是随口应两声。
    张婼黎倒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说乐。
    过一会店门打开，张婼黎坐在柜台旁的长椅上，看着沈柳霆进来，调侃道：“稀客啊，还没开学？”
    沈柳霆说：“大学晚几天，正常。”
    沈柳霆是肖洬的高中同学，也是玩得较近的朋友之一，张婼黎能和肖洬打成一片，自然也会和沈柳霆对着眼。
    沈柳霆到柜台前点了两份慕斯，张婼黎继续调侃：“给女朋友买啊？”
    “自己想吃而已，况且何靖姐手艺也好。”
    “切，狗都爱吃甜的？”
    这不是第一次被张婼黎阴阳，沈柳霆只是轻轻挑个眉看她：“哦？”
    “你知不知道，你毕业后你那些学妹是怎么评价你的吗？看似顺毛犬实则丧家犬，他们还评价过肖洬，说他帅但爱情总能出意外，你们真是沆瀣一汽各有同属，不愧是好友。”
    见沈柳霆不理，张婼黎继续补刀：“我觉得不恰当，你应该是里外看着都像丧家犬。”
    “没你丧。”沈柳霆接过何靖包好的袋子，朝门外走去，“丧风狗都喜欢乱叫，你和它们最合适。”
    “你妈——！”
    张婼黎从椅子上弹起，就要冲上去打，何靖一把抓住她袖子。
    “干啥！”
    何靖一脸无奈：“别在这打，我还要做生意。”
    张婼黎拍开她的手，倒也没追上去揍人，而是愤愤坐回凳子：“不打可以，但得再给我来份巧克力蛋糕。”
    -
    周一，关于张婼黎厕所打人的事有些沸扬了。
    受害人的母亲气不过来，来到学校闹，先去班主任办公室抱怨，再到年级主任办公室抱怨，抱怨完就命令要见那个打伤她女儿的人。
    那节课是自习，张婼黎难得像个好学生的样埋头写题，忽然被班主任叫出去，全班四十双眼睛目送她到后门。
    楠南是英语课代表，恰好去老师办公室将作业领回，路过年级主任办公室时，听主任说什么要不要去看看之类的话，还听到了自己班主任和秦郅嵘的声音。
    前方一处拐角左侧有个洗手间，楠南一经过就听到争吵声，手中的一沓习题册突然变得沉重。
    “你也不看看你女儿是什么玩意，偷窃了还有理？”
    “你什么态度啊？你这种没教养的孩子，我女儿是不是老实人我比还清楚！你不先惹我女儿她又怎么会动你东西？！”
    “你他妈贱婆——！”
    楠南把作业紧贴墙壁放在地上，跑到洗手间一看，简直不可思议。
    张婼黎竟揪着一个大人的衣领挥舞拳头，属实是不考虑后果，楠南脑袋比身体先一步反应，冲上去拉住张婼黎手，喊的是：“老师快来！”
    她想喊的是秦郅嵘，但这是学校，她不好意思直呼“舅舅”。
    有人拦张婼黎更不会冷静，反而怒气上涨，用力甩开楠南。
    那力气非常大，楠南重心不稳撞到洗手池边，后颈磕到墙角，那一刻骨肉像触电般麻木，楠南疼得眼冒泪花，捂着后颈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