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南像踩到了图钉，双腿皆是一个哆嗦后，加速上楼奔进家门。
    她莫名生出张婼黎会叩门的错觉，进门后一直紧盯着门背不放，直到外头开关门声响落后，她惶惶坐上沙发抱起方块枕。
    次日。
    楠南再次防贼般地先瞅了遍猫眼，确认外面依旧风平浪静，轻声慢步地带门下楼。
    公交早到，等到整点发车，她上车后依旧选择后门最近的座位，时时刻刻担忧着这里出现的某个人。
    某人在公交启动后一直未到，看着窗外闭门的店一个个闪过，她紧绷的心绪总算能放下。
    但当她察觉到和某人是同一个班时，心已经悬在崖顶下不来了。
    偏偏张婼黎出奇地没和她说过一句话，接连好几天，连瞄都懒得瞄一眼，看似把她当生路人。
    楠南可没忘记那晚上的话，仅仅一句话，就吓得她耳朵耷拉到地底。
    张婼黎越是不搭理人，她越是有一万颗心落不下。
    几天后一次体育课，要求组队打羽毛球，楠南跟晓思一组。
    五班人数是双数，体育老师见空出一位女生，问谁请假不来。体育委员左看右看，刚开学几天还没完全记住人，无奈摇头。
    楠南一眼就看出来了，张婼黎不在。
    体育老师摆摆手道算了，提醒体委下次记得提前点人数，便和那位空出来的女生凑成组。
    楠南挥汗如雨地和晓思打了好几局，张婼黎也在一间公厕挥汗如雨地和别人打架。
    临近下课后，楠南和晓思回到教室，听见走廊外愈来愈剧烈的骂声。
    二人一前一后踏出教室后门，走廊尽头是卫生间，卫生间前的画面很是凄惨。
    教师站在两个女生之前，一人校服又皱又脏，满脸涨红泫然欲泣，另一个是张婼黎，校服外套有些湿，仍比那人的整洁几倍。
    谁最干净谁骂得最惨。
    张婼黎像是吃颗糖路过的样子，对教师的教训满不在乎。
    晓思挑眉对楠南说：“那姓张的真会惹事。”
    那教师转过身对着一些围观学生吼：“都看什么看？！不知道快上课了吗！”
    -
    当晚楠南回到家，才脱下书包往椅子上一放，听到敲门声。
    她前去开门一看，张婼黎双手交叉抱胸，表情平平：“喂，我刚来这里，不熟路，哪有修手机的地方？”
    楠南可不想跟她说话，做出摔门不理人的动作之前先抛出一句：“你自己用导航搜啊。”
    正要转身带门，楠南蓦地发觉到不对劲，顿在原地。
    张婼黎烦躁道：“我要是有第二台手机哪用得着问你？”
    楠南已经将门半掩了：“到处走走不就找到了，这里又不大。”
    “你敢关门。”张婼黎忽然威胁她，“敢的话你就试试看。”
    楠南果断把门关上了。
    她进了厨房还是能听到张婼黎的声音：“你完蛋了。”
    楠南没理，正在弯腰找锅，厨房眨眼间变得一片漆黑。
    不光是厨房，客厅也黑了。
    楠南透过厨房小窗看到邻里灯亮着，看来不是全区停电。
    次电闸在家门右上方，楠南带上手机和钥匙，开门就见张婼黎靠着墙望着自己。
    她专门等楠南出来的。
    张婼黎趁她没反应过来，一手抄到她身后将门一推，门“砰”地关上。
    “肯出来了？”
    楠南大惊：“你拉我家电闸？”
    张婼黎捏着指头，仰头看她：“你要么给我好好带路，要么等我像揍今天那个傻逼一样揍你，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