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婼黎收到肖洬的邀请，她冷不伶仃地回复道：“傻掰，我今天又不是不去打工，我邀你还差不多。”
    肖洬邀她去的正是家焙屋甜品店，他当然知道发不发消息对方都会来，倒不嫌麻烦，故意多此一举。
    因为肖洬发现了一件很巧的事。
    他妹妹和他朋友，肖澜和张婼黎身边较为亲近……不，可以说是最为亲近的，都是那位脸蛋圆嘟嘟的小学妹。
    肖洬很清楚张婼黎的朋友圈，得罪的人比真朋友多好几倍，可以说她的真朋友寥寥无几，以前虽有一两个，但全都被她这烦人作死的性格给逼到断绝友谊。
    而那个小学妹简直是特例中的特例。
    张婼黎进店，看到肖洬坐在高椅上，身旁玻璃桌上摆着咖啡，一手放在桌上歇着，一手插兜，侧着脸用目光迎接她。
    “什么时候肖大哥也舍得来串客了？喜欢吃上蛋糕了？”
    “找老朋友聊聊天，一年多没见了吧。”
    张婼黎按往常来点了一份巧克力慕斯，坐距肖洬身旁一米的位置。
    张婼黎叼着叉子问：“聊啥？”
    不等肖洬开口，她抢先说：“聊聊你前女友吧，她上个月又谈了一个新的，不怎么帅，一身痞气人又矮，据说是体育生。”
    肖洬喝下一口咖啡：“不聊她也不聊别的其他人，就聊聊我们俩的事。”
    见对方反应如此平淡没有以前好笑了，张婼黎朝天花板挑了个眉：
    “聊我们的？我啥事还能聊？都说完了，被泼墨水，被拉到厕所打，能让你听得起劲的事不就这些了？其他什么得罪谁谁的过程经过你不也听腻了？一来二去一直都那样，没什么好聊的，别聊了。”
    肖洬开始试探：“不是我听得起劲，是你说得起劲，我没有那么泯灭人性好嘛。难道只有得罪谁谁的过程，就没有和谁打打交道的过程么？”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打交道’怎么像别的意思呢？”
    “那你说像什么意思？”
    张婼黎用叉子叉上一小块奶油，答：“比如谈恋爱。”
    “好了别岔开话题，你难道再也交不到啥朋友了？一直以来都在得罪人？”
    “是啊。”张婼黎无所谓道，“交啥破朋友——”
    她很快又想起游芸芸。
    那个曾经尊重关切过的小学同桌，后来泼了她一身墨水，害的得她被当众嘲笑。
    “呵，要是有一天我能遇上那些破朋友，我一定将他们欺负过我的全部还回去。”
    “是是，到时候人手不够，叫我过去，随叫随到，一帮到底。”
    “你就算了，飞机还没落地，那帮人都哭着向我求饶再屁颠屁颠地滚了，你当个远程拉拉队去吧。”
    “行行。”肖洬捏起自己的下巴，“那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破朋友，介绍下，到时候若想教训她——可以带上我——”
    张婼黎方才说话只盯着慕斯看，看都不看肖洬，直到肖洬问出这话，她抬起那深邃不可捉摸的眼眸。
    “有啊，不过那人弱不禁风，我已经报复过她了。”
    “哦？弱不禁风也敢来惹我们张大小姐？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婼黎拿出手机，点了几下说：“她的q号我发给你了，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
    “看来你这个仇人很特别啊，居然记着对方的q，你加她过吗？”
    “没有，别多问，一个班的，班群里一搜就看得见而已。”
    张婼黎也忘了自己何时加的蒋楠南，聊天记录不多。
    “这位仇人叫啥？我弄个备注，哪天你想再报复她，我好找上。”
    张婼黎看了他一眼，把蒋楠南的名字也发了过去：“用不着，我说了她弱不禁风，没多大能耐。”
    肖洬轻笑一声，拿着手机的手垂在了桌沿：“话说她怎么你了？说说看？”
    “她——”张婼黎顿了顿，“我曾经叫她帮我抄作业，拒绝我的态度很差，我就在她抽屉里放了一只假眼球吓她。”
    “不愧是你啊，那眼球什么样的？”
    肖洬只是随口一问，未料到张婼黎真的能从兜里摸出一只眼球来，抛到肖洬手掌里。
    “你一整天都带着这玩意儿？”
    张婼黎露出得意的笑：“防止有人再对我态度不佳，我这还有只仿真蜘蛛，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