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一时半会没有说话，姜柠心下忐忑起来。
    她总觉得在等他开口的这段时间，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我知道你很忙，不去的话也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她语气难掩失落，给傅斯年找好了不去的理由。
    问之前，姜柠就觉得傅斯年大概率不会去。
    要不然她也不会屡次旁敲侧击。
    “真的没关系？”
    傅斯年声音平静，分辨不出喜怒。
    听到这句话，姜柠几乎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她心里酸酸的，道：“真的没关系，就是听别人说孕检这么重要的事，丈夫最好还是在场比较好。”
    嘴上说着没关系，但字字句句都透露着有关系。
    听出她话里的倔强与失落，傅斯年现在真想当面看看姜柠，把她搂在自己怀里亲一亲。
    就在姜柠失望的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傅斯年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说我不去了？”
    说完这句话，空气都安静了几秒。
    特别是姜柠，她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傅斯年说的是什么。
    下意识握紧手机，有点不敢相信。
    她迟钝地开口。
    “真的吗？你陪我去孕检吗？”
    傅斯年云淡风轻地说道：“当然是真的，陪妻子去孕检是我作为丈夫的义务。”
    事实上，傅斯年后天的行程中早早就有了陪姜柠孕检这一项。
    他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姜柠笑了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我还以为你不去呢。”
    傅斯年道：“我在你心里这么没良心吗？你怀的可是我的孩子。”
    姜柠声音软糯，“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到你太忙了，没时间陪我。”
    她原先的失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喜悦。
    虽然是为他考虑，但傅斯年却心疼起姜柠了。
    他捏了捏眉心，无奈道：“姜柠，关于你的事，我永远都有时间。”
    这句话说出口，不止是姜柠愣住了，就连他自己也怔了好一会儿。
    傅斯年难得地露出迷茫的神情。
    他完全是下意识说出的话。
    原来，姜柠在他心里，已经不知不觉占据了位置吗？
    姜柠感觉这句话好像有魔力，要不然她的脸怎么会越来越烫。
    她害羞地嗯了嗯。
    —
    孕检当天。
    傅斯年带着姜柠去医院。
    姜柠靠在傅斯年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假寐。
    想到今天要孕检，她昨晚就有些紧张，睡的也晚了些。
    傅斯年没有打扰她补觉，只看着她素净白皙的脸蛋，唇角微勾。
    视线渐渐移到姜柠的小腹。
    他一直期待着有个自己的孩子。
    现下这个愿望就快要实现了。
    “到了吗？”
    姜柠转醒，揉着眼睛问傅斯年。
    “到了，我们下车吧。”
    姜柠懵懵懂懂的样子太过可爱，傅斯年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淡淡收回了手。
    傅斯年帮姜柠预约的医生是叶清允。
    “斯年，你来了啊？”
    “嗯。”
    叶清允看到姜柠，眼前一亮。
    他早从盛则安那里得到消息，傅斯年和姜柠结婚了。
    虽不知傅斯年为什么不公开，但结婚总归是件好事。
    “这位就是嫂子吧？”
    傅斯年点头，算是承认。
    “嫂子，你好。我是斯年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我叫叶清允。”
    姜柠没想到是之前检查出她怀孕的那个温柔医生。
    她看了看傅斯年，随后回道：“你好啊，今天的检查就麻烦你了。”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叶清允早就知道傅斯年会带姜柠过来。
    他心里已经迫不及待，但面上还维持着平静的模样。
    知道姜柠怀了傅斯年的崽之后，叶清允好奇又隐晦地观察着她。
    傅斯年握着姜柠肩头的手紧了紧。
    他明白叶清允的好奇，但打量姜柠的目光让他不皱眉。
    他咳了咳，出声道：“老叶，你今天是来孕检的。”
    叶清允一听“老叶”，哪能看不出傅斯年的小心思。
    “得了得了，知道你宝贝她了，你别忘了，我就比你大两岁。”
    傅斯年知道叶清允在意年龄，没和他计较这个。
    他侧过头对安静的姜柠道：“待会儿要做检查了，紧不紧张？”
    姜柠看着他，“还好，不怎么紧张。我相信孩子一定很健康。”
    傅斯年微勾唇角，“嗯，我们的孩子一定健健康康。”
    傅斯年全程陪着姜柠做检查。
    叶清允指着显示屏上的一处，“喏，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孩子。”
    月份不大，胎儿还未成形。只能看到一个小点。
    饶是如此，也足够姜柠露出笑容了。
    她的肚子里孕育着一个生命。
    傅斯年盯着显示屏，盯了好一会儿。
    他眸光是不可思议的柔和。
    做完检查，叶清允又好好叮嘱了两人一些注意事项。
    出检查室的时候，两人身上都洋溢着不同程度的喜悦。
    傅斯年凑过去亲了亲姜柠的脸。
    “哎呀，这里是医院。”
    姜柠害羞地推了推他，没推开。
    所幸傅斯年只浅浅地亲了她一下。
    叶清允出来时只看见两人有些暧昧的氛围。
    “傅大总裁，我还有点事要和你说。”
    姜柠见状，戳了戳傅斯年，“叶医生找你呢。”
    傅斯年伸手触碰了下她的脸，是他刚才亲过的地方。
    他语气温和，“你在这里等我，我让孟衍跟着你，我待会儿就来。”
    “嗯，你快去吧。”
    姜柠乖顺地点头，目视着傅斯年走远。
    她看不远处有座椅，便同孟衍说了一声。
    “孟助理，我们过去坐着等吧。”
    “好的，总裁夫人。”
    孟衍就跟在姜柠旁边，注意着周围，以免有人不小心撞到她。
    姜柠慢吞吞地走过去，却看见许久未见的姜沫雨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姐姐，你怀孕了？原来你离家出走就是因为怀孕了呀。”
    姜柠抿唇，想起那天被人下药就是姜沫雨和她妈妈出的主意。
    “和你无关。”
    姜沫雨呵呵一笑，幸灾乐祸，“哎呀，你该不会跟了你旁边这个男人吧？真可怜呀。”
    她把孟衍当成了姜柠的男人。
    孟衍躺着也中枪，“这位小姐，请你放尊重点。”
    姜柠也否认道：“姜沫雨，你别乱说话，这是我丈夫的助理。”
    姜沫雨不信，她觉得这是姜柠在挽尊的话。
    “切，我可不信，你说他是你丈夫的助理，难不成你还结婚了？不是未婚先孕？”
    “你爱信不信，另外，我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结婚了。”
    姜柠反驳她。
    “那姐姐说说和你结婚的是谁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