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无辜的刘建军
    “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刘建军笑意盈盈。
    “毒？”李浩然反问，“这个房间哪个角落没毒？”
    一句话说出，刘建军大笑。王宏斌却微微变了脸色。只可惜的是刘建军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李浩然身上，未察觉到王宏斌的异样。
    “不管有毒无毒，反正有酒喝，就算死也不枉然到世上走一趟。”
    “我很欣赏你。”刘建军微微颌首，“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你必须死。”他也一口喝下杯中的酒，然后将酒杯递还给山鸡。这举动，很显然回答了刚才他自己的问题。酒一定是没毒。所以，他能喝，敢喝。让李浩然死的方法可不止一种，让李浩然死的时间大概也就在他走出飘呀飘集团生产基地之前。
    “在死之前，我能问几个问题吗？”李浩然说道。
    “好。反正死人也不会再说话。”刘建军很爽快地回答。
    “环保局张大炎，大乡所原警刘景成，禁毒局陈东东，是不是你们杀的？”李浩然问道。
    “是，但又不是。”
    似是而非的答案。
    “怎么说？”
    “你说的‘你们’，是哪些人？”
    “你们，当然指的是在场的人。”
    “那么答案很显然，不是。”
    “哦，那还有其它人？”
    “当然。我手上绝不会沾命案，这是我的原则。”刘建军顿了顿，“但为了你，我应该会破一点点的戒。”
    李浩然顿时明白刘建军话里的意思，“是王雄还是王子成？”
    “王雄？那个胆小鬼绝干不出这种事。”
    “那是王子成做的？”李浩然皱了皱眉，问道。
    “是的。”刘建军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宏斌，十分干脆地回答。
    “那王雄是谁杀的？”
    “我说过，我手上绝不会沾上命案。”
    李浩然看向王宏斌。他有些不太明白。飘呀飘集团就这么几个人，而王子成、王雄、王宏斌是祖孙三代，难道王雄真死于心肌梗塞？
    王宏斌嘴角微微抽动一下，眼皮抬起，不敢与李浩然的目光相接。这是心里有鬼的表现。很显然，王雄的死跟他有关。
    “原来是子杀父，好狠。”
    “他那样的人，不配当我的父亲。”王宏斌脸色涨得通红，大喊。
    “那这样看来，你们很幸运。”李浩然没有理会王宏斌，“王雄死了，再加上王子成心肌梗塞一病故，那整个飘呀飘集团都在你们手中了。”
    刘建军得意大笑。王宏斌通红的脸顿时变得铁青。
    这里面好像还有故事。李浩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既然王子成是飘呀飘集团的幕后大佬，那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居然死了？因为王子成死的太突然，这不得不让他有其它更深层次的考虑。王子成的死因是什么？心肌梗塞？跟王雄一样的病症？
    心肌梗塞会遗传？很显然。王雄的死，已经有人认领，但王子成？李浩然轻咳一声，转而朝向王宏斌，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么不得不恭喜你了。”
    “恭喜？”王宏斌一头雾水。
    “到时你也会得心肌梗塞啊。”
    “屁个心肌梗塞。”王宏斌提起手枪，朝李浩然脑门又砸了下来。
    只不过李浩然这次没随他的愿，头一侧，后脚一撤，避过了枪柄。王宏斌还要冲上来，结果却被刘建军挡住。
    很显然，王子成并不直接死于心肌梗塞，或者是某种原因诱发了心肌梗塞。跟王雄一样的。看上去，王子成对王宏斌更加重要，所以，王宏斌应该不会对王子成下手，所以王宏斌应该不会是杀害王子成的凶手。那么杀王子成的人又是谁呢？
    李浩然又转头看了看刘建军。刘建军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得意之情，始终像快活神仙一般悠闲信步。好吧。逻辑推理第一法则，谁受益最大，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
    现场的几个人，谁受益最大？显而易见。
    不沾命案？鬼才相信。但这只是李浩然的推断而已。必须得让刘建军亲口承认。而目前最有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王宏斌开口。
    “嗯，看起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狠。”李浩然有意无意地站在刘建军身后，有了刘建军这个挡牌，至少他在问话的时候，不会太容易让王宏斌得手。激怒王宏斌可不是一件好事。而他现在所要做的，恰恰就是要激怒王宏斌。
    “狠什么？”王宏斌似乎还没能明白李浩然的意思。
    “你杀了亲生父亲王雄，又杀了自己的爷爷王子成，两个至亲的人都死在你手下，告诉我，你是怎么样练就这么一副铁石心肠，阴狠毒辣，你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你再瞎说，我一定会开枪打死你。”王宏斌又一次打开了保险，“谁护住也没用。”王宏斌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自然地瞟了瞟刘建军。
    李浩然当然不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趁机再次逼问，“相同的作案手法，你又成了飘呀飘集团的董事长，成了最大的受益人，不是你干的又是谁干的呢？”
    “当然不是我干的。”王宏斌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浩然，“我做的我会承认，不是我做的，我当然不会承认。”
    “那是？”李浩然故意环视了四周。山鸡、大长棍，还有刘建军。
    刘建军还是一副得意的表情，就像斗鸡得胜的大公鸡，打了胜仗凯旋回朝的将军。
    果然就是他。王宏斌和刘建军截然相反的神情，验证了李浩然的想法。但这还不够。必须让刘建军亲口承认才行。
    “不用在看了。”刘建军笑道，“刚才我说过什么，我沾什么，也绝不会沾命案。”
    “难道王子成的死跟你没关系？”
    “有，或者说没有。”刘建军用手指指尖轻轻刮了一下下巴。他下巴的胡子刮得很干净，干净得连胡子茬都没有。
    “这又怎么说？”李浩然没搞明白。
    “你知道心肌梗塞的诱因有哪些？”
    李浩然摇摇头。他可不是什么医生。
    “心肌梗塞是一种急性高危疾病，通常发生在一些心脏、血管有隐性疾病的人身上，这其中又以中老年人居多，发作突然，死亡率超高。”刘建军说道，“当然，这种疾病也不是谁都会发作的。心肌梗塞的发作，肯定会有诱因的存在。当然，它的诱因也很多，任何诱发血栓形成、血管内斑块脱落、冠状动脉痉挛或狭窄的因素都可能诱发急性心肌梗死。所以，我真的很佩服能发明一种能急刻引起冠状动脉痉挛的化学药品。这真是居家旅行必备、杀人于无形的一种神药。”说到这里，刘建军还不忘记向王宏斌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得意地做了一个调皮的表情，就如同电影《唐伯虎点秋香》在华府书房中唐寅对阵华夫人时的精彩表情。
    “所以，我只不过用了天才化学家一点点发明，让王子成喝了下去而已。”刘建军说道，“必须再次郑重申明，我只是想验证一下天才化学家的发明药效如何，并没想到这药效这么厉害。所以说到底，王子成真不是我杀的。”
    听起来，刘建军真的很无辜。
    不过，这些证词，对于李浩然来说已经足够了。飘呀飘集团这么庞大的制毒规模，手上又沾了这么多条命案，足够让他们死几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