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怡说自己并不出色，没有信心在嫁进孙家之后能得孙二的疼爱。
    在万安灵看来并非如此。
    万家的儿女都长着一张不错的皮相，万安怡自然也不例外。
    她盯着一张与清姨娘相像的脸，虽然不得万易楼青睐，却是众多男子眼中的窈窕淑女。
    由于长期处于一个需要在万家察言观色的环境中，养成了万安怡温良恭俭的性子。这样的性子对她的气质有很大的加分。如今她病了许久，又为她增添几分柔弱的气质，这样的气质正正是最能引起那些男子保护欲的因素。
    这些都是她的优势，可惜她看不清。
    习惯性地妄自菲薄，是万安怡的毛病。
    虽说自己很干脆地拒绝了万安怡的请求，但万安灵在离开客院之后，仍是去找了万庆柏。
    “孙家的事情，我已经跟父亲说了，但他当时没有对此给予回复。”万庆柏如此说道。“你也知道，双亲犹在，儿女婚姻之事便是由他们来决断。我对五妹妹的事情是提了一嘴，但父亲是否会采纳我的意见，尚是个未知之数。”
    他没说的是，孙家在背地里干着更过份的事情。这些事情于万家是有害而无利，相信父亲不会对此视而不见。
    可只要父亲不发话，谁也不能随意揣测他的心思。
    既然万庆柏都这么说了，万安灵也不好再追问。
    反正各人有各人的缘份，旁人即便想要插手，也无处可使力。
    …………
    万九的事情没有出藏春园，可对于同在藏春园里的清姨娘大抵还是有些震慑力的。
    那栋小楼一下空了出来，突然却又显得理所当然。
    下人们心里或许觉得奇怪，毕竟万九也不是那种足不出户的姑娘家，平日里哪怕不在府外走动，家里几个院子也是常常见到她的身影。这样的人，哪怕说她忽染急病，须得往外头的庄子去养病，也是会让人心里生疑的。
    不过下人们无论如何猜测，只要主人家说是那样的原因，他们便得接受主家的说法，多余的疑心没有存在的必要。
    清姨娘这几日心思清明得很，因此也看到万家对待万九的态度。
    万九平日里虽然没有表现得多体贴人，却也不像她这样不招人待见。而她还是万家的姑娘呢，出了事情都能这样让人轻轻带过，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怕是别人都会拍手称好吧。
    这几日万易楼为了万安怡的事情，偶尔有到她的小楼里看她。虽然只是来去匆匆地说上几句话便离开，可在清姨娘看来已经是一件很不得了的变化了。
    只要万安怡一直病着，那这样的情况便能一直持续下去。
    所以，就算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也需要时时留意身在客院的万安灵的状况。
    但，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万安怡那死丫头对外说了些什么，还是那个姓陈的贱人发现了哪些端倪。横竖在她提议将万安怡转移到客院之后，清姨娘几乎不能见到万安怡。
    唯一一次能见还是万安灵与齐家摆定亲宴会那夜，她在万九的掩护下偷偷潜到了客院。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找到机会去见万安怡。之前还可以让万九代劳，现在万九也被送走了，她要探听万安怡的情况简直难上加难。
    “红梅，你平日时在府里也没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吗？”清姨娘深知只凭着自己是无法从万府的仩人嘴里问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她只能从别人身上寻求帮助。
    “……”季妈妈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的个性也是不讨喜，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我时常让你多对人笑笑，装也要装出容易亲近的样子来。”清姨娘不满意地抱怨着。
    季妈妈对她的抱怨保持沉默。
    与春芳相比，她并不是一个难以亲近的人。但府里仍然没人愿意与她多往来，无非是因为她是跟在清姨娘身边的人。只是这些事与清姨娘说也没有什么用，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出自别人身上。
    季妈妈是否有应和自己，清姨娘也不太在意。在她看来，季妈妈忠心却毫无用处。
    郁闷地向外看，意外看见巧儿正匆匆走向万安怡的小楼。
    清姨娘马上想起万九曾对她提过自己之前曾借巧儿的手对万安怡下毒。如此看来，不管巧儿盘算着什么，她对万安怡的忠诚未必如她所表现的那样真。
    如果她此时正在苦恼没有合适的棋子，那巧儿便是上天特意给她安排的好棋子了。
    “红梅，你将巧儿叫来我这里。”起心动念，清姨娘很快有了主意。
    季妈妈不知她有何用意，但看她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些不安。
    直到巧儿被找了过来，自己又被打发离开，季妈妈更是觉得这事情也许会变得有些麻烦。
    她默默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里暗暗祈祷清姨娘别再想出什么见不得光的阴招。
    可惜季妈妈的祈祷并没有传达给清姨娘。
    看见忐忑不安站在自己面前的巧儿，清姨娘忽然露出一抹如花笑容。
    “现在，我们好好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