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小茶摊。
几个行人临时歇脚，正激烈吵着什么。
“蛮凉退兵，老百姓好不容易喘口气，陛下却要攻打蛮凉，真的是一点都不体谅我们。”
“蛮凉野人，本就该给个教训！”
“漠北旱灾，江南水患，渊国这个月灾害频频，不知惹了什么天怒，这种情况下，陛下还出征蛮凉！简直是不顾我们的死活。”
“就是，我今年的收成连往年的一半都不到！”
几人吵得厉害，没注意远远的一抹人影靠近。
路间行人，哪有干净的，可就算形色有些灰尘，依旧掩盖不了女子出众的气质。
一袭灰色薄纱衣裙，是很简单的料子和款式，却被她穿出仙裙的既视感。
尤其是一头白发，将她本就琉璃精致的面庞，映衬得更不似凡人，冰晶玉透。
不知是谁先发现的她，突然噤声。
然后跟蝴蝶效应一样，全都下意识看过去，然后闭了声，眼底都是惊艳。
“客官，你要点什么？”茶摊的老板询问都下意识放轻声音，生怕惊扰这位仙人。
“一碗茶。”浮零清冽声音响起。
“好，马上来！”老板又看了一眼她，才恋恋不舍回到灶台沏茶。
整个茶摊因为她的到来，陷入安静。
直到佳人离开，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美则美，奈何她周身缭绕的强大气场，也喝住众人，不敢上前。
“这女子好生奇怪，年纪轻轻就白了头发。”
“她怕不是仙人下凡吧！”
“欸，有道理，凡人哪有少年白发的！”
……
“叮——主线任务失败，请宿主重新完成任务。”
“主线任务进度：百分之五十。”
走在路上的夏灵脚步一顿。
原本正在抓狂的系统188也愣住，不待宿主开口，立即工作。
至于系统为什么抓狂……
呵呵。
因为它被自家宿主坑了。
当初世界意识让她帮忙把修仙世界的姜允赶走。
她倒好，使计让南宫浮旭把人杀了，成功挑起两个世界意识的争斗，还轻轻松松说又不是她杀的！！
啊——
最让系统暴走的是——它家好宿主，顶风作案，把修仙界的修炼功法给了南宫凛夜！
这可是个高武世界啊！
宿主这一番骚操作，简直是想让这个小世界的本质发生改变！！
现在世界意识天天消息轰炸它。
它和世界意识的对话框，十句中，有九点九句都是它骂自家宿主的话。
剩下的零点一句则是在斥责系统助纣为虐的小人行径。
可见其被逼疯的程度。
系统188很快查到了，“宿主，检测到南宫凛夜求生欲很低，导致的任务进度后退。”
“哦。”
系统188：嗯？宿主竟然没有发疯？怎么一脸意料之中的感觉。
夏灵确实觉得在意料之中。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渊国内没有找到她，男人就去蛮凉找。
都快把蛮凉打穿了，还没找到她。
大概以为自己死了。
“什么鬼…任务进度又提到百分之八十，求生欲高了好多啊。”
这句话成功让夏灵发出疑问。
系统188关掉与世界意识惨不忍睹的对话框，换了个面板，再次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宿主，南宫凛夜今天早朝决定攻打其他国家。”
夏灵了然了。
这是要到其他国家去找啊。
那没事了。
事情还没出手掌心。
她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看到林中有些干瘪枯黄的草木，夏灵眼中闪过深思，突然询问，“这些天灾都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搞的？”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看架势好像很在意自家现在状态的小世界，不然也不会让她帮忙赶走姜允，那突然降下这么多天灾，就很违和了。
在世界意识骂骂咧咧的话中，系统仔细寻找，专业回答起来：“报告宿主，这些天灾都是修仙小世界的世界意识搞得鬼。”
“哦，竟然让人闯到家中撒野，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真废。”
夏灵毫不留情地嘲讽。
看来世界意识可以对别的世界动手。
加上之前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怂巴巴的请求——
说明世界意识之间，也是有强弱之分。
那么也就是说……高武世界等级比修仙世界等级弱。
系统完全不知只是普通的对话，自家宿主得出这么多结论。
它看了看天边因为夏灵嘲讽，突然出现浩大非凡，却不敢靠近的闪电。
反手关掉即将爆炸的对话框，然后仗着宿主看不见自己，眼露幽怨。
如果夏灵一完成任务就离开，它就不用一天到晚面对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
额……好吧，虽然就算当时离开了，现在也会因为发癫的进度条再次回来。
但是！
但是它至少可以清静一个月啊！
要不是知道宿主不把它个小废物放在眼里，它都要怀疑她是为了坑它更狠一点，故意留下来的。
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宿主，主线任务完成，我们可以脱离了。”
“暂时不走。”
“啊？为什么啊？”
“不告诉你哦～”
好好好，系统188一听就知道宿主绝对要搞事情。
从救完南宫凛夜到现在，宿主就顶着一头白发四处晃悠，吃吃喝喝，偶尔吐个血，救个人什么的。
它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询问她究竟想干什么。
本以为夏灵不会回答，但似乎被天边明明怂的要死，却非要找存在感的闪电取悦，她声音带着点轻嘲笑意，“你猜呀~”
系统188：……她竟然回答了耶！
一个好系统，就要自觉调节心情，至少这么想后，系统心情确实不错。
就是心底抓心挠肺的好奇心越发强烈。
等等——
想到什么，系统188打开了系统空间的面板，上面代码迅速飞过，很快这些天宿主到过的地方的路线图出现在屏幕。
毫无规则。
真要说什么特征的话。
特别乱和宽广算不算。
看着宿主如今的方向——京都。
又回去？
还是只是路过？
……
“楼主，江湖上突然出现的白发女子，画像出来了。”
“……拿来。”
“零儿……”男人的手指轻抚过画像中女子的绝美脸庞，眼中闪过痴迷与痛苦。
他知道。
当初在鱼家，她为了救他，把鸩尾花的毒引到自己身上。
鱼家那个小毒物怎么说来着。
经脉萎缩，每一次动武都会疼，但是外面的痛感消失，很容易因为察觉不出伤口，失血过多而亡。
再是……寿命不足十年。
整个人在时间流逝中，要么渐渐变得疯魔，要么变成无情无欲的废人。
“她现在在哪？”南宫浮旭眼角艳红的泪痣如火如毒，为他本就阴寒的气质，添上诡异惑人。
“跟丢了。”汇报的影子如实汇报，眼底闪过一丝流光。
“那就去找！”南宫凛夜红色的袖袍轻挥，语气暴怒，盯着被甩出去的影子，“一旦找到，即刻汇报！”
“是。”汇报的影子迅速起身，跪下应答。
“还有，把她的消息在江湖中封锁，别让南宫凛夜知道。”
“是。”
汇报的影子离开，来到一人面前，“影五。”
“我现在不在影楼了，叫我张班。”
“随你，反正我只是为了零大人才与你合作。”
张班看到面前的人谈起零，同样的痴迷，眼中闪过杀意，但很好掩藏。
这个影子还不能杀。
“继续瞒着。”
……
京都繁华自是不必说的，街巷叫卖，杂耍吆喝。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一些城池还是泥土路，进了京都，灰色的石头铺满街道，好不气派，街边的屋子都要高大许多。
当然，再气派也比不过威仪的皇宫，那里可是国家权力的顶峰，多少人趋之若鹜。
但是如今，却是人人避之不及。
原因无他。
灵妃不见，无人执锁。
暴君又回来了。
不顾天灾，强行征兵出战。
几乎每隔几日都要死一个进言止战的官员。
听说大殿的血，就没干过。
底下说书人正声行并茂地讲述着，浮零呆在包间，手边是带着白纱的斗笠。
她对国家如今的疾苦似乎看不见，淡定吃着饭菜。
她本不该回来的。
但是小五不见了。
最后的消息人在京都，她还是不太放心，只好亲自前来。
那次姜允真的以为她不在意小五，反正还有一个南宫凛夜，就把人丢在山林喂野兽，后面……就没有消息了。
虽说这消息出现的诡异，但是她既然收到了，八成是冲自己来的，也说明小五现在还活着。
但如果她不来，就不一定了。
下楼离开，随意找了家偏僻的客栈住下。
刚住下没多久，她打开窗子，就看到一个信封卡在花瓶底下。
拆开来看——
孤芳楼，明日赏花大会，静待大人。
这个字迹。
是，前影五，张班。
浮零眉头一皱，暗道不妙了。
这是个毒蛇，小五原本就追杀过他，如今落入他手上，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