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一扬，嘴角现出轻蔑的笑容：
    “躲有什么用？你能躲过我的攻击，但在我荒原领域之中，
    你的生命力和灵力还是不断在消失。时间早晚而已，我不急。”
    苦问说完，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出。
    石洞内空间微微震荡，气流中现出缕缕血色。
    荒原领域之力因苦沙门徒的鲜血献祭，而加强了一倍不止。
    苦问手上攻势不减，但都被苏远不断抛出的符篆一一化解。
    有外挂，就是好！
    不过，这灵力流失的速度还是快了些。
    苏远明显感觉修为在下降。
    还无能为力。
    苦沙门果然还是有些名堂。
    怪不得当年冥渊要出动龙虎军幽魂将苦沙门上下血洗。
    也许是那件仙宝，也许就是这窑洞的神秘之力引来的灭门之祸。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过，估计冥渊也没想到，这地方必须要苦沙门徒才能使用。
    一面思考，苏远又随手甩出几张符篆，躲开苦问的攻击。
    “苦问，你这领域之力不错，看着不咋地一人，恐怕有天尊九重修为吧？”
    苏远一边闪躲，一边点评。
    苦问狠狠瞪了苏远一眼，并不答话。
    只是又注入几分灵力入荒原领域中。
    苏远哎哟一声，又甩出符篆，躲远了些。。
    “苦问，你这徒儿不错，我若能出去，借我玩几天。”
    苦尽蹲在一旁，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苏远和苦问斗法。
    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眼来看了一眼苏远，又转过头去。
    “痴心妄想，你出不去了，今日你必葬身于此。”
    苦问大叫一声，飞身而起，贴在窑洞石壁之上。
    口中念念有词。
    “砰”，苦问的道袍轰然炸裂，破碎的布条到处乱飞。
    石壁上篆刻的符纹印在苦问赤裸的后背上，闪烁出道道光芒之后，又隐藏于他身体之中。
    “哇！脱衣服了！好猛。”苏远夸张地大喊一声。
    苦问脸都绿了。
    全身经络寸起，向苏远欺身而来。
    了结了吧。
    他不想耗时间了。
    苏远低头看看手中所剩无几的符纸，干脆一股脑撒向空中。
    苦问身形一顿。
    苏远趁着这一瞬间，已飘至苦尽跟前，一把抱住小光头。
    “小童莫怪，是你师父要杀我。”
    苦尽面上一派天真，正正经经说道：“你该杀。”
    “可他杀不了我。”苏远抱着苦尽在窑洞里上蹿下跳。
    不知是否因为顾忌到苏远手中的小徒儿，
    苦问不论如何出手，却总是差一点点，被苏远险险避开。
    苦问眼中现出焦躁之色。
    “无能至极！”
    没料到被苏远箍在臂弯里的苦尽小童却狠狠吐出这句。
    小光头眼神骤变，反身一跃，从苏远臂中逃脱。
    电光火石间，手中便结起万千法印。
    窑洞四壁篆刻的符纹自动飞向苦尽。
    之前藏于苦问身体之下的符纹也脱离苦问身体，朝苦尽飞去。
    无数散发着幽微光晕的符纹围绕着苦问旋转，
    最后，尽数没入苦问体内。
    洞内数千年积累的磅礴灵气轰然涌向苦尽。
    苦尽身形一震，深吸口气，感受这浩瀚灵气带来的力量。
    再睁眼时，眼内深幽不可见底。
    “徒儿！”苦问掩饰不住震惊之色，低声叫道。
    显而易见，他这小徒运用土系功法，以及对这苦沙门密地力量的使用。
    远在自己之上。
    苦问没想明白是何缘故。
    苦尽对师父的呼唤仿若未闻，眼神都没有递过去一个。
    废物。
    在这样绝佳的环境中都杀不死苏远，不是废物是什么？
    如今，这废物也没用了。
    还得自己动手。
    虽然暴露了，但死人，哦，不，苏远必定神魂俱灭。
    一个神魂俱灭的东西，又能暴露什么呢？
    苏远张大嘴，“哇，小家伙，你这两下看上去比你那倒霉师父牛逼多了。”
    “找死。”苦尽嘴里咒骂着。
    毫不犹豫展开苦沙门绝学“荒原领域”。
    苏远只感觉灵力哗哗从身体流失，仿佛身子都佝偻了一些。
    这小子，果然厉害。
    “苦问，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苏远堪堪躲过苦尽一击，朝苦问发话。
    “我是谁？”苦问一脸茫然，显然苦尽的表现还没让他回过神来。
    “我是苦问，还能是谁？”
    苏远艰难地在窑洞中闪躲，身体越来越虚弱。
    “你是苦若，苦沙门不世出的天才，几十年前已到天尊九重的苦若。”
    “嗯？”苦问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远为了保命，引起我的注意，怕是疯了，我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谁？
    苦若师兄早就死于四十年前的那场灭门惨案。
    “苏远，你疯了。”苦问摇头。
    苏远耸耸肩，指着不断积累吸纳灵气的苦尽说道：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苦......\"苦问本来要说，他是我的徒弟苦尽。
    可看着眼前苦尽令人震惊的表现，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五年前，在凉风垭捡到这个走失的小孩，那是他不过三岁。
    一脸稚嫩，话都说不明白。
    苦问收养了他，给他吃穿，教他识字。
    为他收拾过多少次尿床后的被褥。
    他们在这荒凉的苦沙门中相依为命。
    苦问将小童收入门下，取名苦尽。
    想的便是这小徒弟能够苦尽甘来，这辈子有自己照拂，不会再颠沛流离。
    苦问对这小徒悉心教导，亦师亦父。
    在他身上倾注了所有的希望和感情。
    事事都想听这小徒弟的意见，
    做任何事都不由自主想向徒弟征求同意。
    这种冲动，好像意识不受控制。
    有很多个瞬间，他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可很快又摇头笑笑，抛在脑后。
    苦问认为，这就是老父亲的烦恼。
    是自己对苦尽的过分关心和溺爱，才会如此。
    自己是天尊九重修为的高手，一个小幼童又能控制自己什么呢？
    苦问想到这，又看看眼前修为高绝，出手狠戾的苦尽。
    怎么样也和记忆中那个天真调皮的小光头联系在一起。
    一时间，愣在当场。
    苏远身体里的灵气快消失殆尽，他闪到一个角落里，靠在石壁之上。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唯一的徒儿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倒是对异能局的情况一清二楚，
    苦若，你说你可笑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