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
    准确的来说，是腐化到一半的白骨。
    白光刺眼，骨头反射光芒，稍有些冷意，也让人不寒而栗。
    半边的身体白骨化，细碎的组织肉末粘黏在他若隐若现的白色骨架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肌肉脉络走向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瞬间，程哥捂住了鼻子，后退了一步。
    “尸体在半腐化状态。”
    这个状态下，异味是最浓烈的，被分解的臭味和久积不散的血腥味在看到尸体的那刻，全部爆炸开。
    庄白慈神色如常，他熟练戴上口罩后，拿着地上的电筒往前走去。
    这个拐角路程很短，几步路便可以到达。
    四五具尸体呈现着死前最后的动作，只是脑袋已经成了白骨，看不到生前的神情，但能肯定，最后的神情必定是狰狞的。
    在尸体后，是巨大的圆形的旋转开关，大多数尸体以不同的动作围绕在这个开关上，还有一个夹成两半。
    庄白慈光线往下一照，它们手中握着不同的铁制工具。
    原来工具在这儿。
    庄白慈俯身把工具从尸体手上夺出来，现在的尸体僵化严重，普通地掰还拿不出来，需要用些力气。
    程哥见此，立刻上去帮忙。
    工具在潮湿的空间内不知道待了多久，表面已经全是铁锈。
    程哥的手上全部沾染上，他没有嫌弃，一个个从白骨中扯出来放一块。
    庄白慈见程哥在做，便再次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圆盘上。
    “这是出水的水阀。”程哥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解决完，顺着庄白慈的光线看过去，说。
    “嗯。”
    庄白慈轻轻应着，左手往左边一划，光线也随之滑向了空隙。
    有一具白骨夹在其中，几乎有一半以上被这个水阀墙壁吞噬。
    “好奇怪，这人好像生前想钻到里面去。”程哥起了疑惑。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往外走吗？”
    难道里面是出口？
    程哥思考到这里，眼睛亮了，既然是出口，那么他们是不是只要琢磨这个水阀开关就好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的。”
    庄白慈这句话把程哥的想法反驳了。
    程哥心中的激动消减了，再仔细看，他找出了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那具尸体看起来是往里跑，整个身子是向里倾斜的迹象，再细看，尸体的脚指的方向是靠水管的，说明尸体是奋力往外走，可是他身后的有某种东西拖拽他，最后夹死在墙壁内。
    所以周围围着水阀的尸体动作应该是救这个人的。
    可为什么他们也死掉了？
    难道这儿没有出去的路吗？
    程哥思绪发散，越想后背越发凉。
    “走了。”
    庄白慈的话把他的神思拉了回来，程哥转头，庄白慈不知道何时越过了他，拾掇地上的工具，放在自己的系统背包中，准备要走。
    “不觉得这儿很诡异吗？”程哥跟上去，拿起剩余的工具，询问庄白慈。
    庄白慈弯腰进入水管内，沉闷的撞击声再次响起。
    “再不回去，我们就成他们了。”
    “他们也是玩家？”程哥更疑惑了，“这个副本关卡目前只有我们在通关，即便是系统没有清理干净，可这么明显的地方，不该看不到。”
    “他们不是。”庄白慈看一眼就知道对方的身份，虽然皮肤已经被腐化的差不多，可这么明显的肤色差程哥没有注意到？
    “他们是什么？”程哥惊奇，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庄白慈收回眼神，难道他们没见过科技人？
    再次回想，庄白慈才发现端倪，似乎科技人的出现都是在他单独的时刻。
    比如单人关卡，在多人关卡中，没有再见到过莹蓝肤色的npc了。
    “你的单人关卡有npc吗？”
    程哥思索后回答：“怪物算不算，我是弹珠消消乐，只有随机藏在弹珠里的怪物，没有其他的了。”
    “嗯。”
    看来从开头，庄白慈看到的和别人的就不一样了。
    他没再聊天，往前走。
    程哥看庄白慈没有兴致想说话，便也沉默下来，跟在身后。
    探索完毕后，回去的速度要快许多。
    回到起点，庄白慈从缺口中出来，顾卓一直在原地等着他，看他出来，走过去扶着他下来。
    庄白慈没有拒绝，等踩到了实地，他把手从顾卓手掌心中撤开，轻飘飘的，和羽毛一样。
    庄白慈之前的动静不小，现在出来，大家都放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两人。
    那意思，是想白嫖里面的情况。
    也有人走了上来，直接开问，不过他没有问庄白慈，而是程哥：“程哥，里面有啥呀？”
    程哥有想开口的趋势，就被庄白慈打断。
    “想知道？”庄白慈淡笑，“总要点诚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