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总是美好的。
    “救命啊！”
    现实总是残酷的。
    “别过来！向那边跑！”
    “刹雪寒鹰”领着自己的一众小弟在洞窟里狂奔，身后是一只尾针断掉的巨蝎。
    他突然停下，身上银光涌动，凝聚在手中长刀之上。
    “崩！”
    一刀斩下，水晶巨蝎依旧保持着向前的姿态，完全不受影响。
    反倒是“刹雪寒鹰”手中的重金打造的长刀崩的粉碎， 磨盘大小的巨钳如泰山压顶般砸下！
    “咻！”
    绳索绷紧，“刹雪寒鹰”瞬间被扯飞回去。
    一击不成还拖累了速度，巨蝎彻底暴怒了，如同疾驰的坦克一样向前冲去。
    “团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跑！跑出去！这鬼任务我们不做了！”
    “刹雪寒鹰”是真的后悔了，在门口多捡一点儿水晶石多好，非要尝试完成那个任务。
    眼看着洞口就在眼前，所有玩家面露喜色。
    “刷！”
    一只手臂粗的水晶蜈蚣突然从上面垂下来，转眼间就编了个“网”把洞口堵住。
    一阵霹雳哐啷的声响过后，一群人拿着断裂的武器不知所措。
    再一回头，水晶巨蝎近在眼前，两个磨盘大小的巨钳狠狠砸来。
    ……
    城市。
    水晶墙壁后面是一座城市。
    无数水晶交叠拼组，组成各种模样的水晶建筑。
    但是如果细看的话，那些看起来像装饰的尖刺其实是坍塌的大楼。
    连接大楼的浮空道路早已断裂，大楼之下坑坑洼洼。
    行走在这个看起来像街道的地方，随处可见各种破碎的水晶。
    但最让人惊叹和恐惧的，还得是镶嵌在水晶里的人形结构。
    “那个是……头吗？”
    “白柳树”缓缓伸出手，指向地上的一大块水晶石。
    “唯我独尊”有些不敢去看，但是四周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人形残骸。
    那上面甚至有形似血管的纹路，头颅上还能看出死不瞑目的神情。
    刘老头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
    陆北能感觉出他的情绪不太好，甚至能从地上那些残破的头颅里感受到恐惧和绝望。
    “余烬，我能拜托你一个事吗？”刘老头突然回头。
    “讲。”
    “不要杀死……在这座城里看到的任何怪物。”
    对于这个离谱的要求，陆北沉默了片刻，在刘老头希翼的目光中点点头。
    “可以。”
    “感谢。”
    刘老头没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我是瞎了吗？我好像看见那边有什么东西？”
    “唯我独尊”揉了揉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建筑废墟。
    “你没瞎，我也看到了。”
    “冷静分析”依旧冷静，但是颤抖的小腿出卖了主人此刻的心情。
    “白柳树”已经没心情参与他们的对话了，要不是陆北身上的元素反应带来的威胁，她恨不得抱住陆北的大腿。
    陆北依旧平静，相较于他们用眼睛看，他早就通过感知发现了潜伏在四周的危险。
    人，完全由晶体构成的人。
    行动僵硬，时不时还会像雕像一样静止在原地。
    但感知中最清晰的，还是那种源自精神深处的恐惧和绝望。
    它们踏出建筑废墟，如同恐怖片里的雕像怪物一样行动——僵硬但迅速，第一眼还在远处，再回头已经站在身边。
    “碰碰碰！”
    一些晶体人已经走到他们身边，伸出手臂开始疯狂拍打“风盾”。
    陆北微微蹙眉，这些怪物的攻击比他想象的要强。
    在原有魔法效果的基础上，更多的术式开始堆积，一阵剧烈的能量消耗之后，原本已经暗淡下来的“风盾”，防御力和耐久再度提升。
    挡在前方的晶体人被转动的“风盾”拨到一边，已经能看见远处密密麻麻的晶体雕塑。
    刘老头神色更加悲伤，从怀中拿出一个由晶体打造的令牌。
    那些晶体人依旧拍打着“风盾”，随着他们的前进越聚越多。
    不远处的各种建筑里，突然走出几十个更大的晶体人。
    他们的身躯上布满很多规则的晶体块，就像护甲一样保护他们的躯体。
    那些晶体人似乎很尊敬这些更大的晶体人，每当它们靠近的时候，就会迅速鞠躬行礼，然后推到一旁。
    大晶体人在“风盾”外围成一圈，“护送”他们继续向前。
    原本密密麻麻的晶体雕像在中间为他们空出一条道路，直达那座哪怕断裂也依旧最高的晶体高楼。
    “这里就是‘旧文明’？”
    “……是的，”刘老头沉闷的开口。
    “这里是‘旧文明·德塔恩文明’，一个将世界建立在水晶上的强大文明，”
    “在他们所处的现实，已经开始接触甚至使用超凡力量，”
    “但是直到接触【永恒】，他们才真正强大起来……”
    “是什么毁了他们？”
    “‘伪神’，是‘伪神’毁了这一切……”
    路还很长，以他们的速度至少要走一个小时。
    话题打开了，不需要陆北去问，刘老头自己就把情报都说了出来。
    【永恒】的目的是什么？
    让一群没有接触过超凡力量的凡人接触超凡，掌控超凡，甚至成神！
    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游戏流程吗？
    答案是否定的，事实比“伪神”突然降临蓝星还要震撼。
    在“终末之战”后，几乎所有的生命都灭绝了。
    诸神因这场恐怖的大战，也都陷入了沉睡。
    整个世界都在此刻陷入了沉睡。
    少数幸运儿在此刻动了歪心思，这也就导致了“伪神”的诞生。
    为了躲避、甚至抵抗“诸神”苏醒后的清算，“伪神们”想尽一切办法变强。
    但他们因为没有天赋和机遇，哪怕拥有了力量也无法完全掌控。
    为了变强，他们选择了被诸神遗弃的“道路”，建立“神国”，通过“信仰”的力量提升神力。
    这条“道路”本身没有问题，但是“信仰”之中参杂的“人性”太过斑驳，无数神明的“神性”都因为吸收太多“人性”而被“污染”，最终堕落。
    “伪神”因此而异化，再加上“终末之战”的遗存，变得越发诡谲。
    祂们四处收集、吞噬新生的文明，将其纳入“神国”，甚至把目光放在【永恒】所掌控的“位面”。
    也曾经有智者推断出“伪神”疯狂的根源，说出了“只需等待”的话语。
    但是……真的能等到那个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