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错。”
    眼神直勾勾的注视着舞女正中央的那一抹倩影有些出神，眸中倒映着那低垂眉眼，脸戴白色丝巾的女子身影。
    同样出神的还有另外一位，高坐在黄奇轩身边的那正红色宫装的女子。看着那抹倩影的眸中是憎恨和厌恶，藏在宽大袖中的手攥的死紧，指甲划破了掌心也没有半点动容。
    太后似是察觉到黄奇轩的心不在焉，顺着眼神望去的方向也望了过去，眼神触及到那道倩影之时，瞳孔渐渐放大，里面涌上复杂难明的情绪来。
    有诧异，怨恨，懊悔，同情，歉疚等情绪，夹杂在一起显得格外复杂。
    久久难以回神，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其他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将目光投射到那舞女中的那抹白色倩影之上。
    有人认出那抹倩影是何许人也，惊呼出声:“这不是吟雪姑娘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吟雪？”
    江宇泽看着那抹倩影的目光有些复杂，他记得前阵子收到幽兰老鸨送过来的消息，得知吟雪收到宫里的旨意进宫领舞。
    虽说这是清幽坊一直以来的惯例，只要宫中有宴会，清幽坊的花魁都会受邀进宫排演一场歌舞。
    “你……你走近些，让哀家好好看看。”
    太后言语有些颤意的招呼吟雪走上前来，心里紧张莫名。
    这容貌相似兰雅的女子此时出现赏花宴会只是是一场巧合还是别有预谋。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十九年前，兰雅当时还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在赏花宴会上跳了一舞，舞姿翩翩，水袖挥动间花瓣雨从水袖中撒下，迷倒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也迷倒了当时还是太子的黄奇轩。
    也正是这一舞，让她记忆深刻，方才只觉得这舞蹈有些熟悉，只单单只是自己看错了而已。
    如今看来并非巧合。
    在复杂的眼神下，吟雪莲步般轻移徐徐来到太后面前，扶了扶身子行了个礼，声音温柔似水而如流水般悦耳:“奴家吟雪见过太后娘娘，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抬起头来。”
    压下心里那复杂的情绪，放缓语气命令道。
    缓缓抬头，眼神只是太后眼眸，看着那熟悉的桃花眼，就仿似兰雅站在其面前。
    手指有些哆嗦的伸向白色面巾，像用尽全身力气般扯下丝巾，见到有这八九分相似的面容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惊呼道:“兰雅！！！”
    与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瓷器破碎的声音。
    “不……不可能是兰雅，你到底是谁？”
    皇后鹰厉的眼神扫视过来，吟雪心有突突但还是轻福了福身道:“奴家清幽坊的一届花魁，自是跟兰贵妃难相平定论的。”
    “下去吧！宴会继续。”
    黄奇轩注视良久，眼神仔仔细细的在吟雪面上多加逗留了一番，眼眸深邃望不到底不知在想些什么，面色不改挥退吟雪道。
    “谢陛下。”
    听到那九五之尊的命令声，吟雪心有些慌乱，却又松了口气，福了福身行了个礼随着其他舞女一同离开。
    渐渐远离御花园，脚步一顿，回眸又看了眼远处又重新热闹起来的御花园，心里既是忐忑又是惊慌。
    葱葱玉手轻搭心口，感受着胸膛内跳动不安的心脏，喃喃自语着:“这样他是否会怪自己。”
    说到这，眸中神色一暗，虽说她早就知道那个男人对自己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明明并不爱她，却假装爱她入骨。
    一切的一切皆是利用。
    一切的一切皆是这张酷似死去多年兰贵妃的脸。
    有时她就会想，如果自己长的不像兰贵妃，那个人是否还会看她一眼。
    想到这，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越发苦涩了起来。
    她想她知道答案。
    不会。
    在离开前她眼神余光看到他虽然面色如常，可认识了他那般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在生气，生气他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行事。
    在今日这场赏花宴会上成为皇帝的嫔妃，成为后宫中一个日日夜夜等待垂怜的可怜人。
    “吟雪姑娘，您还好吗？”
    就在吟雪黯然神伤时，一个舞女打扮的舞女走近身前，眼神关切的询问道。
    “还好，让你多担心了。”
    吟雪扯起一抹淡笑，衬着那张脸越发花容月貌了起来。
    “吟雪姑娘没事就好。”
    舞女被吟雪的笑颜如花迷的脸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羞赧笑道。
    ……
    御花园内。
    “宴会继续，一个小插曲而已！”
    黄奇轩威严的声音响起。
    不久宴会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太后也收起了眸中那复杂情绪，笑着道:“总是歌舞歌舞的，太没意思了，不妨今年玩着不一样的吧！”
    “哀家想想，飞花令如何？恰逢春暖花开，争相斗艳，便以花命题，诸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