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气氛，很压抑。
病床上的两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比起离开的时候，现在回来，更让季向晚感觉到有一股浓浓的“臭味”。
这种臭味……就和在卫生间里闻到的臭味是一样的。
有一股难言的“尿骚味”。
回到病房后，季向晚松开了牵着苏敏的手，“苏敏，白天不能去卫生间吗？”
“能啊，白天是很安全的，绝对没有恶灵会在白天活动，如果胆子大的话，晚上也可以……不过，我晚上会去卫生间，不是因为我胆子大，而是我不想在病房里排泄，我感觉这样……太脏了。”
苏敏抬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嗯，这个味道，肯定是赵哥哥或者吴哥哥在病房里排泄了……好难闻。季哥哥，我们在走廊里待一会儿吧，这里面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季向晚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愿意这样活着。
这样活着，未免也太窝囊了。
如果是对于他而言，他觉得，让他这样活着，倒不如直接让他死了……来的痛快。
那两个人对他们的对话全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对着屋子里异样的臭味也全无反应，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雪花屏看，这认真劲儿，似乎能把这块电视屏幕烧出一个洞来。
他们仿佛对这一切都已经麻木了。
“好。”
季向晚应了声，跟苏敏走到了走廊尽头，打开了窗户。
有了通风，他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苏敏，这所医院……变成现在这样，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半年吧。”
苏敏思考着，说道：“五年前，凶灵医院的地下室出现了怪物，为了保护病人，不少医生、护士都自发的组成了一条对抗怪物的先锋队，一开始，为了降低损失，只是五个人组成的一个队伍，去调查怪物，找寻怪物的弱点，他们幸不辱命，不仅画下了怪物的画像，而且还找到了怪物的弱点，它们是一群被命名为分裂虫的虫子，怕火。”
“调查清楚后，院长才派了所有的医生护士，所有人都带上了火把，进入了地下室，想要消灭那些虫子……为了让大家放心，院长甚至也亲自参与了这场清缴怪物的行动，可是……可是，地下室发生了一场大爆炸，所有的医生、护士都死在了那场爆炸中，院长也……甚至，很多人的尸体也都炸成了碎末，不完整了。”
“被炸死没多久后，那些死掉的医生和护士又都回来了，只不过，他们只有夜晚才能出现，我很开心，因为我又可以见到哥哥了。夜影鬼是半年前才出现的，他们强迫我们去玩游戏，还会杀人，只要是游戏里的输家都会被杀掉……这半年来，有很多的病患也都死在了这所谓的游戏里。”
“剩下的，我不能说的……我哥哥和我说让我什么都不要说，说的太多，很容易被盯上，被杀死的。在这医院里，我只有哥哥，哥哥也只有我了，就算是为了哥哥，我也不能死，我要好好活着！季哥哥，我很清楚我比别人多出来的优势在哪里，就是我的哥哥，我会好好利用我的优势的……季哥哥，我也会把规则告诉你，我们一起活下去。”
“苏敏，谢谢你。”
季向晚摸了摸苏敏的头发，目前，他没有办法去验证苏敏话里的真假，但这种话也没有什么欺骗的必要，季向晚也愿意短暂的相信她。
“我们在医院里，不需要吃饭吗？不吃饭会死吗？”
“当然不会呀。”
苏敏眨巴眨巴眼睛，“我早就不知道饭是什么味道了，季哥哥，每天的深夜，只要睡着了就都会睡的很熟的，这好像是因为医院里点的一种熏香吧……我也不清楚，医生都会进入病房为所有人补充葡萄糖的，但，除了葡萄糖以外，他们也不可以给病人掺杂其他的任何药物，否则，也是违规，会魂飞魄散的。”
“啊，差不多到时间了，季哥哥，我要去找我哥哥了，我哥哥该给我线索了！不要跟着我哦，不然我哥哥会很生气的！好吗？”
“好。”
季向晚应了声：“乖乖去吧。”
“好的，季哥哥。”
应了声后，苏敏就哒哒哒的跑开了。
小姑娘长得不高，但跑起来可一点儿不慢。
天色渐暗，天气也愈发寒冷了。
季向晚站在后面，缓缓的关上了窗户，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电子表。
现在是下午七点五十分，这里的时间，比外面的时间过的要快很多。
那能不跟着吗？
必然是不能的。
现在对凶灵医院了解越多，等正式版的时候，活着通关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里，是恐怖游戏。
他要活命，不要诚信。
在苏敏走出去之后，季向晚这才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苏敏这丫头当真是没有什么警惕心的，一直都直直的往前走，一下也不回头，倒显得季向晚的“小心翼翼”没那么有必要了。
苏敏下了楼，进入了二楼的值班室里，关上了门。
季向晚守在外面，颇为小心的偷听着里面出现的动静。
好在，这里的隔音并不太好，在门口完全可以听到房间内说话——虽然并不算清晰，但也的确能听明白。
“哥哥，我好想你啊……真的每天只能见你这么一小会儿吗？”
“我也想你，但，没有天黑的时候，我是无法出来的，阿敏乖。”
“哥哥，你知道吗？我们病房今天进了一个新的病人，是一位姓季的哥哥，他的身上有着一种特别让我安心的味道，我很喜欢跟着他……哥哥，我很想相信他，你说，我可以相信他吗？”
“阿敏，在这里，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
男孩的声音显然有些着急了，“阿敏，没时间了，我必须要快点和你说线索，然后你就赶紧上楼回病房的……你乖乖的，听好了。”
这道属于苏敏哥哥的声音一出来，季向晚就觉得……
莫名，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