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婼黎站在家门口犹豫了半会，还是决定去蒋楠南那看看。
    把门敲开后，贴着退烧贴的楠南已经穿上睡衣，还披了件外套。
    楠南语气很轻：“怎么了吗？”
    “看看你死了没。”张婼黎上下打量她，“吃药了吗？”
    “准备。”
    “晚饭也吃了？”
    楠南说没胃口，这下张总就有理由闯进去了。
    “不吃？空腹吃药小心胃烂，嫌身子不够难受吧？快滚过来。”
    张婼黎进门扯上楠南衣袖往厨房拽，楠南没什么力气，由着她拽。
    张婼黎定在冰箱前，瞪大了眼睛。
    食材很齐全，跟自己家的比简直天上地下。
    张婼黎咳一声，叫楠南到床上躺好，自己待会给她煮粥，还嘱咐了几句。
    楠南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什么也听不进去，乖乖回了房间。
    张婼黎会吃也会做菜，看着冒着热气的锅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
    蒋楠南生不生病关她啥事，她可从没照顾过任何人。
    这次说好听点她叫热心肠，难听点她叫吃饱了没事找事干。
    张总端进房间前不忘尝温度，楠南迷迷糊糊被她叫起来，坐床上吃。
    张总把碗放她手里，说再去煮锅姜糖水，这一来回楠南道了好多次谢，声音细软细软的，听得张总嫌别扭。
    楠南看着对方递来的姜糖水，道不出的心酸和感动，抿了一口后微微皱眉。
    又甜又腻，太腻甜了。
    张婼黎坐在她床边：“喂，你这什么表情？”
    “……太甜了，我喝不惯。”
    “啊？我刚尝过，还觉得不够甜呢，给你煮都很不错了，给我喝完。”
    好说歹说了一会，楠南吃完药便躺下了，让张婼黎离开前给她留个夜灯。
    “谢谢。”
    “得了得了你，这两个字你他妈都说了几百次了，要不是看秦老师份上，我理都懒得理你，别自作多情。”
    楠南拉好被子：“还以为你不懂人情世故。”
    “安静吧你，走了。”
    张婼黎关上客厅灯，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她莫名觉得留一个病人孤零零的不放心，僵在原地又折回房间里。
    楠南意外地睁眼：“你不是要走了吗？”
    张婼黎又坐回她床边：“再待会，别多问，睡你的觉。”
    楠南合上眼睛。
    这个家好久没有第二个人了。
    小时候生病床边都有父母，渐渐地成了自己一个人。
    在这个家孤独了三年，如今旁边能有人陪，也挺不错。
    今晚楠南睡得沉，第二天乖乖在自己座位上休息，第三天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换上球服想继续比赛，但张婼黎想赶她走。
    “这才几天哪有这么快好？滚一边当拉拉队去。”
    这几场张婼黎一直在耍酷，目的就是羡慕死某个不能参加比赛的人，但耍过了头，换场后没注意球框也换了，投了一个三分乌龙。
    全场骂的笑的都有。
    班委提醒她认真打，她满不在乎地挠了挠耳垂，珍珠耳钉在鬓发若隐若现。
    万幸这次球赛也取了胜，张婼黎经过楠南特地说：“我厉害不？”
    场面太杂乱太吵，楠南径直地经过她，把手里的水递给晓思。
    张婼黎对着她背影骂了句傻逼。
    晚上。
    楠南家门又被叩响，她没有立刻开门，只立在门背问：“你家厕所又堵了啊？”
    对方没回话，一连敲着。
    “……要蹭热水十块钱一次。”
    敲门骤然停下，取而代之只有两个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