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看错。
    张婼黎意外去世。
    楠南不是亲眼见，是一位陌生人告诉她的。
    一个q名叫“三加二”的人加了她。
    蒋楠南一同意，对方就发来消息：
    “你是张婼黎的朋友对吧？”
    楠南看到这句话一顿，在输入框里打“不是”。
    还没发过去，对方又说：
    “张婼黎她疾病突发，昨天走了。”
    “你最近要是联系不上她，是这个原因。”
    “很抱歉。”
    天仿佛塌下来，碎成一地。
    蒋楠南没有张婼黎的电话，打了qq电话过去。
    对方未接。
    她坐不下了，冲出家门，往那家熟悉的甜品店赶去。
    家焙屋甜品店。
    张霸总曾在那店里请楠南吃蛋糕，而且请法非常霸道。
    张霸总也是在那里，对着她摔蛋糕杯赶她走，命令她别再出现。
    楠南赶到那里，推门而入，扑来的冷气让她不禁寒颤。
    何靖正在拖地，楠南见她穿店面围裙，上前搭话道：“姐姐，张婼黎最近有来这里吗？”
    “她？”何靖眯眼道，“好几天不见她了，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她人上哪去。”
    何靖说罢埋头继续拖地，忽地又抬起头看看面前的女孩，诧异道：“你、你是不是上次的那位？”
    被张霸总骂“滚”的人。
    楠南困窘地点头。
    何靖叹着气说：“她人一直这么疯，你别放心上。”
    -
    楠南垂头丧气地回到教室，一坐上凳子就趴桌上。
    不敢相信，前几天还骂骂咧咧的一个大活人，昨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永远找不到她，也永远听不到她骂人了。
    好像荒唐的梦。
    楠南无意识去掏桌肚，蓦地直起身，脸色刷的变了样。
    她掏到一盒巧克力慕斯。
    这可是张霸总最喜欢的甜品。
    巧克力慕斯被完好地包装在透明盒子里，盒子边挂着一个标签——家焙屋。
    问了晓思，不是她送的，也没看见是谁放的。
    放晚学，楠南在回家路上找到一个公共垃圾箱，准备把那个慕斯扔掉，耳边突然传来一位小女孩的喊声：
    “姐姐！你怎么可以浪费食物！”
    楠南闻声看去，小女孩拿着一根草莓味棒棒糖，嘴角有些脏兮兮的，穿着蓬松及膝盖的裙子，裙子上是紫色的鸢尾花花纹。
    楠南下意识撒谎，声音低哑：“这个过期了……”
    女孩的母亲在不远处唤她，她转过身一蹦一跳跑过去，走前又转头对楠南说：“姐姐，要懂得珍惜食物啊！”
    楠南看着小女孩和她母亲远去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慕斯。
    最后还是没扔，带回家放进了冰箱里。
    今晚她胃口全无，还很想吐，特别是看到这盒慕斯的时候。
    看见它那一瞬，仿佛又回到她们一起吃蛋糕的那一天。
    张婼黎坐在她对面，吃着巧克力慕斯，还说过一句：
    “我挺喜欢盯着吃巧克力蛋糕的人，知道为什么吗？”
    楠南摇头。
    张婼黎掷地有声道：“因为我想抢走他们的蛋糕。”
    当时楠南不太在意这话，只随口应了一声。
    而现在再回忆，只觉得毛骨悚然。
    一样的蛋糕造型，一样的店名标签……这盒巧克力慕斯不是张婼黎送的恐怕不可能。
    但她不是昨天就走了吗？！
    深夜，楠南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陷入沉睡，耳边竟传来父亲和张婼黎夹在一起的声音：
    “楠南。”
    楠南立刻被惊醒，从床上坐起来。
    她看向昏暗的房门外，客厅静悄悄一片，整间屋子只有她一个人。
    她在这独自一人住了四年，从未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
    忽然，客厅沙发边有一个和人很像的影子。
    那影子垂着头不动，像在思考，又像在往楠南的房间里看。
    楠南脑袋混乱，误以为那是父亲或是张婼黎，把被子盖过头顶，出汗了也不敢探出脑袋。
    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怀里有一只猪布偶，房间内充斥着阳光，四周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