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何不食糜肉
作者:佰夫长   明末暴君:从收服锦衣卫开始最新章节     
    国以民为本。
    民以食为天。
    沿途巡查,荒地连片,唯独遇到老丈几家收高粱。
    他实地考察,迫切想了解各方面问题。
    闻言,老汉非常确定朱由校是个不懂农务的贵公子,却不解这贵公子为何关心农业,恭敬的答道:“公子,粟丰年亩产一石,灾年不足一石,不能同蜀黍相提并论。”
    朱由校扬首望向眼前连片的高粱地,内心狐疑。
    既然高粱比谷子亩产高,为何徐光启,王象晋告诉他,百姓种粟米多于种高粱。
    “蜀黍亩产高,为何百姓多种粟?”
    老汉摇头苦笑,无奈的说:“公子,蜀黍味苦涩,辣嗓子,难以下咽,所以地主老爷,富农多耕种,我等几家人多地少,田地是劣田,唯有多种产量高的蜀黍充饥,蜀黍难吃也好过吃树皮。”
    呃。
    朱由校面红耳赤,好尴尬,自己上演新版何不食糜肉。
    他迅速转移话题询问:“近年来,徭役,税赋几何,日子还过下去吗?”
    老汉沧桑面孔无神,目光空洞,长长叹口气:“凑活过呗,徭役,赋税比万历爷更重,粮食不够吃,乡亲还要免费给县老爷,师爷家,地主老爷家服徭役,或者被迫去京城给贵人服徭役,隔三差五有人饿死,累死。”
    闻言,朱由校面色越发滚烫,越发尴尬。
    大兴县衙役公然破门闯进百姓家里夺粮,怎能奢望安肃县官吏出淤泥而不染。
    一路走来,赋税高,徭役重,缺粮食,生活苦,是北直隶百姓的普遍现象。
    不等朱由校追问,老汉好似诉苦说:“安肃县百姓勉强还能活,去年清苑县的地主以朝廷增加辽饷为由集体向百姓加税,很多百姓交完税没有粮食吃,前去县衙告状,结果告状需上缴一贯钱,县令审安需上交一贯钱。
    百姓告状无门,不得不缴税,有人东倒西借,有人卖儿卖女,交完税,大量百姓四处逃荒,留下来的老弱病残挖野菜,啃树皮,四处乞讨,去年冬,清苑县很多人活生生饿死,乃至上演易子而食的惨象,冻死者,更不计其数。”
    “这世道,人不如狗,保不齐那天就没了。”
    此言出,好似尖刀插进朱由校心窝子,他惭愧,愧疚,拳头嘎吱作响。
    让锦衣卫掏出五百贯钱,分给地里忙碌的男女老少,向老丈作揖说:“谢老丈解惑,朝廷知道百姓难处会快速处理。”
    言毕,朱由校灰溜溜逃离。
    触目惊心。
    触目惊心。
    清苑县。
    乡绅离谱,县令更离谱。
    县令不为民做主,反而趁着百姓告状勒索银子。
    朱由校跨上军马,依然紧紧攥着拳头,浑身杀气凛冽。
    不把清苑县县衙,乡绅,地痞恶霸,不法商贾犁几遍,他就不叫朱由校。
    “杨觐光何在?”
    “微臣在。”
    杨觐光迈步出列,已然察觉皇帝身上迸射的怒火。
    朱由校冷若冰霜说:“杨觐光,你同田尔耕亲赴清苑县,直接把清苑县令抄家,大庭广众问斩,锦衣卫彻查县衙贪污官员,胥吏,抓捕所有私自摊派税赋的乡绅,收没钱粮,土地。
    十六岁以上男丁尽数问斩,把抄家所得钱粮,土地,分配给清苑县贫苦少地,无地的百姓。”
    “将县内的地痞恶霸尽数下狱,对县内不法商贾十倍重罚,谁敢阻挠,格杀勿论。”
    “遵命。”
    杨觐光,田尔耕齐齐作揖领命。
    清苑县官吏,乡绅做的太过火,逼得百姓逃荒,为求生挖野菜,吃树皮,四处乞讨,任百姓自生自灭。
    问斩,下狱,重罚,不足惜。
    魏忠贤,徐光启,毕自严,王象晋,崔呈秀见状,没有为清苑县令求情,更没有劝说皇帝高抬贵手。
    当官不为民做主,还变本加厉搜刮民脂民膏,杀之不足惜。
    何况,从近日来皇帝言语举措来看,皇帝剑指官绅一体,欲杀批贪官污吏,地主乡绅,在铁板似的官绅一体上开个口子。
    这么做,兴许遭遇前所未有的阻碍,甚至皇帝人身安全遭受伤害。
    然而,这么做,若打破官绅一体,连同商贾的崛起,将彻底改变朝廷格局。
    何况,皇帝将收缴的钱财,土地,重新分配给穷苦百姓,分明在稳定人心,稳定江山社稷。
    此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谁都阻挡不了。
    以后,十几日间。
    朱由校始终在北直隶各府各县视察。
    因为是临时起意,又是悄悄微服私访,沿途朱由校刻意避开县城,故而亲眼目睹百姓悲惨生活。
    对于不平事,朱由校重罚严惩,杀之而后快。
    第二十日,偶然在徐光启口中得知顺德府下设的邢台县内有大量盐矿。
    一行人策马南下。
    这哪是盐矿。
    这是白花花的银子。
    按照徐光启所言,大明食盐多来自海盐,池盐,井盐,京城食盐来自河北和天津长芦盐场的海盐。
    穷苦百姓食用土盐,崖盐,砂石盐,据徐光启所言,邢台县的盐矿为矿盐,目前尚未开发。
    朱由校亲赴,兴致勃勃视察,发现邢台县的盐矿开采盐矿难度非常大,他精通食盐过滤,但大规模采集盐矿制盐,无疑是给他出难题。
    不过,朱由校仍然发现商机,确切说,在调查中得知贩盐利润多丰厚。
    何况按徐光启所说,五口之家年吃盐五十斤。
    听到这个数字,朱由校暗自吃惊。
    其一,人均吃盐量有点高啊。
    即使大代一斤等于六百克,五十斤,也折算后世三十斤呢。
    这点,他不怀疑,徐光启,《明实录》记载:“大口岁食盐十二斤,小口半之。
    其二,五口之家吃盐五十斤,目前,大明账面上人口为五千多万,即朝廷黄册上记录的人口。
    具体人口几何却难以估量,但肯定存在海量黑户。
    依稀记得《剑桥中国明代史》中指出,明朝人口最迟在1600年可能达到 1.5 亿至 1.75 亿。
    不说1.75亿人,以1.5亿算,若朝廷的官盐覆盖五千万人口。
    依照每斤五到十文钱的市价,以最低的五文钱计算,五口之家每年买盐花费二百五十文钱,每年朝廷多收益一千二百五十万两纹银。
    这还属于基本保底的收益。
    现在他陆续改变售盐模式,虽然从商贾手里抢夺部分利益,却也仅限于陕西商帮,尚未全国统一。
    另外,海量的海盐,池盐,井盐集中在百姓手里,平常盐商需要向百姓购买食盐。
    若搞到盐矿,朝廷自己产盐,将更容易控制盐业,给朝廷带来不菲的财富。
    心里这么想,朱由校决定这么干。
    十一月中旬,天气渐渐寒冷,朱由校他马不停蹄折返回京,欲落实自己的计划。
    【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