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在这一刻很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如果布灵翠之羽没有问题的话，就是她的眼睛出了差错。
    她揉了揉眼。
    从山顶俯瞰，宽广的河流延伸向远方，干涸的河床在蓝天白云之下皲裂，数不清的白色巨石躺在河道里。
    苏凡疑窦丛生。
    偌大的，蓄水量极高的森林，竟然会有如此“干净”的河床？
    只有大块的石头堆积在一起，铺满整个河道，白的发光？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布灵翠之羽没错，我的眼睛也是正确的。
    苏凡陷入两难，是继续下山看看情况再下定义，还是就此原路返回把这件事情报告队长？
    布灵翠之羽没有反应，但它指示水源，说明这条河道是真的有水？
    这到底怎么回事？
    就这样犹豫着，苏凡感觉裤脚被扯了一下。
    粗壮的藤蔓比划了一下。
    苏凡摇摇头，她没懂。
    藤曼：......
    它不找苏凡了，直接拉过来刚才走神的可乐，上下挥动了一遍。
    可乐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月！”
    它跑到苏凡面前，拉着她就要下山。
    苏凡恍然大悟。
    对哦，有森丽娜在，它还点头了，那就应该说明这里没什么大问题，她能下去探查一番，只要掐好时间点回去就行。
    下山容易上山难。
    周围很安静，但依旧暗地里的视线跟随，看来那些超凡生物也跟她翻山越岭来到这里。
    还真是有毅力，反正也不是真来伤害我，吐槽了一句，苏凡也就没管。
    她走到河岸边上，茵茵绿草铺在地面，像是盖上了一层......毛毯？
    “月。”可乐用冰息试探了一下，河床处的白色巨石表面附着一层厚厚的冰霜，没有什么异动。
    苏凡感觉喉咙很痒，用力咳了一下。
    “月？”
    “没事儿，突然口渴了。”她感觉喉头干痒，又灌了一口矿泉水，“好了，走吧。”
    “月！”
    可乐先苏凡一步跃下，随着它额头上的纹路亮起，蓝色冷光闪过，一级级冰梯不断凝固成型。
    “月月！”
    它多聪明啊！这样御兽师上去也容易！
    “真棒！”苏凡比了个666，很快也到了河底。
    下来才发现不对劲。
    河堤距离河底目测就要有五六米吧，表露的土层竟然没有一点绿色？
    还有周围的巨大石块。
    她围着中间最大的石头转了一圈，才发现这背面竟然有暗沉的纹路。
    苏凡立马后退一步，以更加全面的视角观察，这才发现，这些纹路组合起来，其实勉强勾勒出一些形象？
    苏凡又后退一步，再次仰头端详起来。
    弯折的，扭曲的印痕组合起来，勾画出大蛇的模样，长着一双鹿角。
    像是一条龙蛇。
    这是远古时候的一种超凡生物，龙族超凡生物和蛇类超凡生物杂交的后代，据说是现今飞蛇黑曼巴的先祖，是一种强大的a级超凡生物。
    这也是在历史书上看到的一张照片才认出来。
    不过它现在已经死了，生前留下的痕迹被记录在这块大石头上，由我观察。
    苏凡并不怕它。
    背对着阳光，巨石的阴影将她全部笼罩。
    苏凡盯着那双潦草的眼睛，她注视它。
    都说跨越了c级，到达了b级及以上的超凡生物会有质变，这位历史的遗留，曾经如此强大，会不会仍旧保留有自己的意识，它是否还能察觉到她的视线？
    一缕古怪爬上心头，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苏凡又退一步，她离可乐的冰阶很近了。
    可乐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绪，回头看了苏凡一眼：“月。”
    没事的，没什么问题。
    因着她的移动，有块小一点的白色石头往旁边滚动一圈，停下来，石头上的鸟形印记栩栩如生，展翅欲飞。
    苏凡看见了，不免好奇，这鸟活灵活现，就像是把它飞翔的场面直接拓印下来。
    指尖碰到石块的瞬间，超凡图鉴跳出意识。
    【超凡图鉴为您开启】
    【检测到：古灵鸟（完美）】
    【战力等级：b级】
    【精神力：b级】
    【力量：e级】
    【速度：b级】
    【潜力：c级】
    【契约情况：未契约】
    【属性：亡灵】
    【技能：无（由于您未契约而无法解锁）】
    【点数：无（由于您未契约而无法解锁）】
    【综合评价：啊哦，打扰了亡者的安睡，怎么办呢？不如直接获得它们的认可吧？】
    靠！
    苏凡终于知道那种古怪的感觉来自于哪里了！
    谁家的画像是有眼神的！
    那种窥视感，不是特么的森林的超凡生物观察她，是这些东西！
    这里安静得过头了！
    可乐！
    苏凡心里呼唤一声，汗毛倒立，可乐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跑过来依偎在她怀里。
    “月？”
    到底发生什么了？
    来不及回到可乐的话，又想到周围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森丽娜......苏凡慌张间，一抬头，中央的巨石，原本在背面的印记，不知何时正对着她！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正死死瞪着她。
    草！
    亡灵系a级！
    “跑——”
    砰——
    一根膨大的藤曼破土而出，一把搂住苏凡的腰用力往上一提，随即往后一抛。
    一时间，鸟鸣声，蛇嘶声，兽吼声在身后响起。
    砰——
    又是一根藤蔓凌空而来，甩着鞭子，一把接住苏凡，箍着她的身子再次往后一甩。
    砰——
    如此反复了三次，直到苏凡被甩在山脚下，这才停了下来。
    “yue——”
    干呕了一声，她昏沉地抬起头，只见天地旋转，浑身乏力。
    “森！”
    从旁边窜出来一个小不点，把她飞扑在地。
    苏凡脑子要爆炸了，就像一个大号勺子在脑子里不断搅拌，左三圈右三圈，拿起来，再晃一晃。
    “yue——”
    她干呕了一下。
    “森！”
    森丽娜抹抹眼角的泪痕，一根短趾抵在苏凡眉心。
    绿色的能量注入苏凡身体。
    似是清凉的水流划过心间，原本要原地爆炸的脑袋也平静下来。
    就像无波无痕的湖面拂过一阵微风，轻轻泛起涟漪，苏凡镇定下来。
    从飘在空中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心里多了几分踏实。
    终于调整过来。
    她微微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