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怎么还没来？”
    “其他老师呢？”
    “不会不考了吧？”
    “这多浪费别人时间啊，我可是复习了很久的。”
    “要不是不考，我就去举报学校搞形式主义——”
    “你能闭嘴吗！” 祁新柔厌烦陈冬儿，喝止她。
    陈冬儿被呛，心虚了一瞬。
    她偷看了眼不在状况上的母亲，脑海里却闪过半夜时，家属院好几家人哭喊着说自家中毒的情况，还有士兵挨家挨户检查的画面，陈冬儿心里慌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一次她在村里横着走的娘会失败。
    不过，她娘失败，关她一个外嫁女什么事儿？
    她都是要嫁出去的，泼出去的水，也不会再是陈家人。
    只要这次她当上了老师，有资本嫁给军官，她肯定会大富大贵，过得比大姐还要好。
    陈冬儿双眼闪过坚韧，吼回去：“我闭不闭嘴关你什么事？”
    “你不会以为这次来了三个人，你就能考上吧？你——”
    “这句话，一字不差还给你。”康盈戴着草帽，骑着自行车赶来。
    “盈盈！”祁新柔激动地跑到康盈面前，刚才康盈戴着草帽，又换了一身衣服，她没有注意到。
    祁新柔跑到康盈面前，打量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大壮怎么样？”
    “其他病人怎么样？都好了吗？”
    学校门口等待的人纷纷竖起耳朵听。
    尤其是陈冬儿和李招娣母女，这两人看着康盈的眼睛都要瞪出眼眶。
    康盈暗自冷哼了声，故意回答：“都好转了，而且现在已经找到中毒源头。”
    李招娣恐慌，后退一步。
    陈冬儿看着李招娣退，她也跟着退，额头冒出冷汗。
    康盈视力好，甚至看到了陈冬儿颤抖的手。
    康盈眼里闪过冷意，对李招娣母女更是厌恶到极点。
    “源....什么源头?”陈冬儿强迫自己镇定，质问康盈。
    “还能是什么源头？”康盈冷笑：“当然是....”
    康盈看到学校里有人走出，故意拖拉着声音不说下去。
    等心虚母女俩不耐烦了，害怕了，厚脸皮都掩盖不住的慌了，才耍猴一般大声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在确定中毒源头是野秋葵时，康盈就猜到李招娣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们为了一个教师名额，竟然无视生命，夺人性命。
    简直是猪狗不如！
    “你！”陈冬儿指着康盈。
    祁新柔挡在康盈面前，“你什么你！难道我们盈盈说错了吗？”
    “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就凭你们脸皮厚不要脸吗？”
    祁新柔也看到学校有人出来，重重哼了一声：“还是凭你们一大早在这里嚷嚷，说学校搞形式主义？”
    “我就纳闷了，学校招考，学校想什么时候考就什么时候考，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还是你觉得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能替学校，甚至领导做决定？”
    康盈眼里闪过意外，没想到祁新柔也会反击怼人了啊。
    祁新柔接收到康盈夸奖的眼神，小下巴抬了抬，非常得意。
    那模样仿佛在说：厉害吧。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康盈真的给她竖起大拇指。
    厉害，也很可爱。
    校长王石出来就看到吵吵闹闹的一幕，他面无表情，直接宣布：“这次招考推后，回去吧。”
    说完，转身回去，毫不拖泥带水。
    祁新柔早就想到，没有一点遗憾。
    反而陈冬儿最接受不了，她原本就害怕事情暴露会影响她当老师，已经紧张害怕死了。
    一直都是要考试，要当老师，要逃离陈家，要嫁个好男人这些念头支撑着她。
    可是现在却告诉她考不了，她眼前一黑，脑子空荡荡的。
    等回神，她已经挡在了校长王石面前，质问王石：“为什么推后？”
    “不是都定好时间了吗？你凭什么推后？！”
    “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为了考你这个狗屁老师，掉了多少头发。”陈冬儿去抓王石的手，却不想抓到了一条空荡荡衣袖。
    陈冬儿看着衣袖，又看了看面无表情，脸上还有伤疤的王石，‘啊’了一声。
    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康盈压住怒火，将人暴力拉回。
    与此同时，后勤部苏农和党静和带着士兵出现。
    士兵将李招娣、陈冬儿母女扣押。
    一直没有出声，胆战心惊的李招娣终于崩了。
    “放，放开我！”
    “你们凭什么抓我，快放开我！”
    “你们知不知道我女婿是谁，我女婿是营长，以后会当团长，会做大官。”
    “你们放了我——”
    其实她早就应该崩了。
    在凌晨的时候，一大群士兵气势汹汹来家属院搜查，她那时就已经害怕到不行。
    她以前在村里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以前就算她算计别人，害了别人，村里的领导都只会随便查查。
    查不出就皆大欢喜。
    要是查出来是她做的，也会看在她女婿是官的份上大事化小，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是她却忘了这里是部队，是最公正严明的地方。
    不是她那愚昧不堪的村落，更不是她可以为了私欲罔顾人生的娱乐场所。
    部队出手，快准狠，很快就查明了真相。
    而真相也跟康盈猜想的差不多，李招娣确实为了私欲，将山上自己找到的曼陀罗充当野秋葵，偷偷塞到参加部队小学老师招考的家庭了。
    不多，每家每户五六个而已。
    李招娣还狡辩说，吃一两个不会死人，最多只是不舒服睡一觉，第二天考不了试而已。
    还说以前村里的人都这样。
    “她怎么敢说那样的话？！”祁新柔第一次见识到人性最丑陋的一面，震惊得差点话都说不出来。
    此后又过去两天，现在卫生站除了最年老的两个老人，其他中毒的人都回到家里了。
    部队家属院的紧张气氛也慢慢平复。
    因为最严峻的时刻过去，部队小学又没有恢复考试，今天祝白桃带着小孩过来找康盈和祁新柔。
    她们现在在康盈家说话。
    祝白桃当时没有采摘野秋葵，不过现在也心有余悸，说道：“嚣张惯了吧。加上家里说一不二，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要哄着她吧。”
    “我们老家以前就有一个这样的人，后来....”祝白桃摇头，未说完的话也是一言难尽。
    康盈转移话题问：“可是我看中毒的人很多都很严重，李招娣应该不止放了几个吧？”
    祝白桃撇了撇嘴往院子看，看到自家龙凤胎在好好玩泥巴，才小声道：“她还真是就放了几个，应该是没打算害人。只是——”
    祝白桃又压低声音，搞得像做贼一样，也搞得康盈和祁新柔以为有什么不能说的，纷纷凑过去，小心翼翼听。
    祝白桃：“只是其他人也摘了毒秋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