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亮气笑了，指着陈小伟和施渡：“好，好得很！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回去找人，我让你们诅咒我！我钱亮跟你们没完！”
    施渡看向钱亮身旁的一个虚影，她痴痴地盯着钱亮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亮”。
    小姑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回头对呆滞的陈小伟道：“小胖叔叔，你能先回去吗？我有话要和他说。”
    陈小伟犹豫：“小渡，虽然他很可恶，但是咱们不当脏口的坏孩子……”
    施渡摇摇头，伸手将陈小伟往回推，“小胖叔叔，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你回去吧！”
    陈小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钱亮龇牙警告：“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屁孩在弄什么把戏！”
    施渡的手指头飞快掰算了一下，“叔叔，你家里是不是有一共有五口人？你爸妈、你妹妹，你奶奶，还有你。你四岁时落水差点没救回来，六岁被狗咬，屁股上还有一个牙印。
    你是被你奶奶带大的，你们俩的感情很深厚。去年你奶奶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认不出家里所有人，唯独能认出你。叔叔，你再不回去，就不能和她告别了。”
    钱亮左右看了几眼，他们说话的地方离灵堂还有好几米的距离，别人听不到他们之间的交谈，只有陈小伟在一脸警醒地盯着他。
    他压低了声音，阴狠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再在这里装神弄鬼，别怪我当场把你大牙给打下来！”
    施渡小手一晃，从钱亮眼前拂过，钱亮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全变了。
    阳光明媚变成了阴气森森，面前小姑娘的身后，一头鬼马瞪着黑不溜秋的眼珠子，正朝着他的脸，喷了一脸的口水，露出尖利泛着寒光的大牙。
    怎、怎么回事？！
    钱亮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一只冰冷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胳膊，他惨叫一声，下意识甩开。
    那只鬼似乎没防备，一下子就被他给推开了。
    “小亮……”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钱亮浑身一震，扭头看去，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奶奶？”
    鬼魂不是别人，正是上周才刚见过面的奶奶。
    她穿着寿衣，一头黑白参杂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一双慈爱的眼睛盯着他，“小亮，不可对无常大人无礼。”
    钱亮喉间一哽，“奶奶，您怎么到这儿来……”
    想到刚才施渡的话，再加上奶奶的这一身打扮，钱亮的脸一白，颤抖着双手去抓奶奶的手，“奶奶，您怎么……”
    手指穿过老太太的身体，钱亮眼前一晃，再次看到明亮的村落。
    “奶奶！奶奶！”
    钱亮急得团团转，不停伸手去揉眼睛，试图再次看到奶奶。
    生魂老奶奶慈祥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想要安慰他，但钱亮却毫无察觉。
    钱亮转过身来，“噗通”一下在施渡跟前跪了下来，“小大师，之前是我多有冒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求求你救救我奶奶，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