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大半夜的，你为什么自己在这里玩cosplay，叔叔要被你给吓死了！”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
    但施渡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马上又原地跪了下去。
    “叔叔，我不是在考斯普雷，我是来接你去阴间的白无常。叔叔，你已经死了啊！”
    男人气笑了，“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种玩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叔叔活得好好的，活蹦乱跳的，不信，你看！”
    男人跳起来蹦了两下。
    施渡伸出手，掌心出现一张黄纸，上面用繁体字，写着男人的信息。
    冷幽幽的奶音念道：“亡者赵国强，一九九三年生六月三十日辰时生，因过度劳累，猝死，享年三十岁。”
    赵国强愣住，喉咙干涩，“小朋友，别玩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拿到我的个人信息的，不过我肯定还活着，你看，我都能碰到手机……”
    他急于求证，拿出手机。但下一秒，手机就化作一缕青烟飘走，男人的手也在这一个瞬间变成青白色。
    一道金黄色的锁链朝着他甩来，从他的琵琶骨处穿过。
    赵国强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他恍惚地抬起头来，喃喃道：“难怪电话一直打不通，还以为是那小子故意鸽我。没想到……是我死了啊……”
    周围阴暗的背景色飞快褪去，又回到了原来的光明。
    赵国强低头，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疾风卷起落叶，飘飘荡荡，稳稳地落在他的脚下。
    “你该走了，叔叔。刚死的生魂要先到土地庙去登记验明身份，我才能带着你往地府走。”
    赵国强沉默不语，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你还有什么遗憾或者想见的人吗？”
    施渡学着爷爷办事时的模样，尽可能庄重肃穆地问赵国强。
    赵国强神情怔忪，“我……”
    他嘴唇翕动了半天，最终艰难地吐露自己的请求：“你帮我把直播播完吧，榜一大哥说只要我今晚去前面的废弃楼房探险，他就给我刷15艘游轮。”
    一艘游轮价值1万，15艘游轮就是15万，扣去平台抽取和税收，他能拿到6万左右，加上他平常的积蓄，应该够了。
    看着赵国强的生魂因执念的缘故散出缕缕黑气，施渡五味杂陈地呼出一口气，“叔叔，我会帮你直播的。”
    “真的？！”
    赵国强激动得飘离地面，“那就拜托你了，小朋友！”
    施渡尴尬地挠了挠脑门，“不过……直播是什么啊，叔叔？”
    “啊？！”
    赵国强看着面前还不到自己腰间高的小豆丁，忽然意识到自己请一个六岁的孩子直播，似乎有些不靠谱。
    他不禁开始思考，让一个小孩子去闹鬼的废弃楼房探险，是不是不太道德，会不会遭报应，他已经死了，那会不会报应到他家人身上……
    “叔叔，你教我直播吧，瞎子爷爷说过我很聪明的，我肯定能帮你完成直播！”
    施渡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郑重承诺。
    赵国强的脑子还陷在各种问题中无法自拔，下意识脱口而出：“可是那个废弃楼房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