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入梦汹涌
作者:祝卿时   和娇娇共梦,美强惨悍将失控了!最新章节     
    永宁县主愣了须臾,皱眉问道:“庾绍和崔氏的女儿?”
    “对,就是她。”袁崇掷地有声道。
    永宁县主脑中忆起一张昳丽的面颊,语气颇为嫌弃道:“不成!
    崔氏性子离经叛道,教出来的女儿也不正经,小小年纪就思慕准姐夫,除了一张脸,半分也配不上你。”
    袁崇理所当然道:“儿就是图她的脸啊!”
    永宁县主噎住,顿了顿还是摇头:“她若诞下子嗣,你必然偏心娇妻幼子,那衡儿岂不是要受委屈?”
    袁崇屏退众人,压低声音道:“这多简单,给她喝避子汤,等衡儿长成,再许她生育。”
    反正他不缺子嗣,再说他也不喜生过孩子的,玩起来不够紧致。
    袁雪镜闻言心惊,阿兄真是个狠人!
    她本来还因为要娶进一个比她貌美的嫂子不开心,此刻倒觉得也无不可。
    庾昭月从前和郑清如感情要好,两人都生不出来,正好作伴。
    袁崇:“祖母,表舅如今执掌工部,简在帝心,七娘今日还得圣人召见,如此才貌双全的小娘子,做孙儿的新妇再合适不过!”
    浔阳长公主默然权衡,崇儿的夫人是袁氏的宗妇,庾七娘听闻性子天真,怕是担不起大任。
    但是她身兼两家血脉,庾绍虽为嫡次子,如今圣眷正隆,将来未必不能拜相封爵。
    崔公虽早早隐退,但博陵崔氏乃一等世家,背后力量不可小觑。
    庾七娘如今有了才名,虽不知真假,但既是圣人金口玉言,那便当她是真的。
    “祖母觉得此事可行。”
    “太好了,孙儿多谢祖母!那明日请祖母为孙儿提亲!”
    浔阳长公主笑话道:“急什么?六月三十日,你表舅在灵鹤园办烧尾宴,到时我与你姑祖母知会一声,她一直盼着将庾氏女嫁给你,必会应下此事。”
    袁崇闻言不禁欲念膨胀,匆匆用完晚膳,便去后院寻了几位娇娆的侍女。
    ……
    九夏堂。
    月色银辉洒落在院中,将万物笼上一层薄纱。
    庾昭月听着清脆的蝉鸣,闻着清爽的熏香,眼皮渐渐发沉。
    不多时,梦境如约而至。
    庾昭月朦胧中忽觉眼皮有些刺痛,揉了揉眼角,渐渐适应了厅内的光亮,手腕上的金镶红宝石手镯蓦然撞入眼帘。
    她微微怔了怔,腾地起身,快速扫视自己的装束,梦境怎么回事?
    她此刻居然是入宫时的装扮!
    因为要面圣,装扮十分隆重,浅碧罗衫,飞鸟纹郁金色六幅裙,春水绿泥金披帛。
    交心髻间插飞鸟衔花金钗和白玉梳背,眉心贴朱红花钿,秀颈戴嵌宝花坠水晶项链。
    庾昭月捏住项链上的金珠吊坠,莫名有些心慌,为何最近梦境总是和现实相连?
    她叹了口气,慢腾腾环视厅内,未瞧见景珣的身影,但是又闻见了炙烤的香味。
    不同于昨夜的欲盖弥彰,今夜那罗汉床方案上,明晃晃摆满了佳肴,其中最诱人的……
    她轻轻嗅了嗅,是炙烤野猪肉!
    看着这道菜,她思绪不禁有些飘远。
    她和玄度初相识的时光着实不算好,一间陋室,一盏油灯。
    他虽是个活物,却同他腰间的佩刀一样,沉闷又凶戾。
    然而就是这样的他,却成了她初到琼州最大的慰藉。
    琼州民风彪悍,连续三任刺史死在任上,阿爷要尽快巡视州县,阿兄要随行护卫,阿娘要参加各家宴会。
    每个人都有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做,除了她。
    没有趁手的金石和器具,她不能研炼金石。没有摸清盘根错节的局势,她不能独自外出。
    阿娘每晚都来看她,看着她疲惫的面容,庾昭月舍不得开口说要出门玩,只能伪装成开怀的模样。
    他就是那时出现在她梦里,冷漠又神秘,引得她十分好奇。
    她当时每晚早早入睡,但凡做梦就能梦见他,她悄悄观察他的言行、揣测他的来历、畅想他的故事……
    有了事情做,日子便有了趣味。
    最初,她只当他是调剂无聊时光的美貌精怪。
    直到半年后,梦中开辟了新天地,多了一方院子。
    院中有水井,有秋千,有葡萄架,同她幼时游历暂居过的小院一模一样。
    葡萄成熟的季节,散发着清甜果香,她欢喜的奔过去,拿了张矮凳垫在脚下,便开始采摘。
    等她摘满一盆,哼着小曲拎回正厅,背后却传来一道劲风,她来不及回头,便被他一把扯至身后,摔倒在屋内。
    葡萄洒了一地,她捂着钝痛的手臂抬头,便见到极其惊险的一幕。
    一头野猪扑向他,粗壮的獠牙顶在他右臂上,顿时血流如注。
    野猪见了血更加发狂,咆哮着发起攻击。
    他挥拳将它砸了出去,而后抽出佩刀,凭空跃起,刀光闪过,那野猪当场毙命。
    她当时惊恐的望着这一幕,他本可以一刀宰了它,却因为她生生挨了一记重击。
    当一切归于平静,他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扛起野猪转身去了水井边。
    等她回过神追过去,便看到他专注地拆分野猪,一刀一刀,干净利落。
    她目光落在他右臂,一道贯穿伤,森白的骨头隐约可见,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那一夜,继初见后,她再一次帮他包扎伤口。
    他们一同用膳,分享了炙烤猪肉,还有香甜的葡萄。
    这是他们关系破冰的起点,她知道他是一个面冷心善的好精怪。
    横梁上,景珣从她出现的那一瞬,身体就像弓弦一样绷紧,汹涌的情绪如水漫过眼底。
    他飞快扫了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她今日盛装打扮了,宛若一株盛开的碧玉牡丹,秾丽娇娆又华美贵气。
    荷叶银灯的光罩在她头顶,粉润的小脸泛着浅浅光芒,一双杏眸澄净的宛若琥珀,这一刻世间的光皆倒映在她眼底。
    景珣眼前似浮现一个圆润的奶团子,小胖手悄悄塞给他一枚金花生,圆碌碌的大眼睛调皮的冲他眨了眨。
    原来,他们初见并不是四年前的绮梦,而是十三年前的西州市集。
    原来,在更早的时光里,她便救他出樊笼,将光照进他晦暗腐烂的人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