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空飘起雪花时，他们成功掌握了造纸的技术，楚瓷也终于不用天天待在造纸屋来。
    但是他真正忙碌的日子才开始，在裁剪好的纸张上用炭笔写字，一张一个字，贴在议事屋子的墙壁上。
    屋子里摆满了用斧头劈砍整齐的木板做成长桌子，树墩当凳子。
    一切准备就绪后，楚瓷的第一批学生开始上课了，20几人全是两个氏族的族长，和些族中的骨干成员，以为楚瓷打算自己教会他们，在让他们去教自己氏族的人，这样在寒季最冷的时候，大家也不必冒着冻伤的风险来回跑了，因此那些年纪较大的族老并没有在列。
    他们第一天学的是“华夏氏族”几个字，楚瓷把特意用炭笔加大加粗的四个字贴在墙上。
    “今天我们学的就是我们氏族的名字。
    众人齐齐点头一个个神情严肃又专注得盯着墙上几个大字。
    教完笔画和读音后，楚瓷就时不时在他们旁边游走，看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对着墙上大字，用炭笔在纸张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线条。
    锥写完后信心满满得拿起和墙上的比对，随后一愣，他明明是照着瓷写的笔画写的怎么却完全不一样，转头看看旁边的红目，顿时笑了，“红目你在画地图吗哈哈哈。”
    红目立马一手捂住，侧头想看看他的却被锥用手肘挡住。
    “让我看看你的，你写得肯定没我写的好。”
    锥一听就来劲了，把自己的拿了过来，“看看，我画的肯定是和瓷最像的。”
    “我画的才是最像的。”
    两人都不服输，拿着纸就要让其他人给他们评价，这下好了大家都觉得自己画的才是最好的，谁都不服谁，就是族长也不好使了，一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
    最后齐齐转头看向坐在单独一张桌子上不知道在写什么的楚瓷。
    “瓷，你来看看我们谁画得最好。”
    楚瓷只得放下抄到一半的资料，走了过去，接过他们手里的纸挨个看了遍。
    “瓷是不是我画的最好。”锥笑得一脸得意。
    “胡说我的最好。”其他人立马反驳。
    楚瓷抽了抽嘴角，说实话第一眼他都险些没有认出来这是字，写的跟个吃了毒蘑菇的甲骨文差不多，就这还要他选一个最好的，矮子里头选高个吗！
    楚瓷拿过锥手里的炭笔，在每个人纸上都写出正确的字。
    然后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无情得说道，“中午吃饭前，我要检查，只有写得和这个一样才能出去吃饭。”
    把笔还给锥，继续回去做他的事情，走到一半突然回头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今天中午吃土豆炖肉和烤红薯。”
    “烤红薯！”众人眼前一亮，对于基本没怎么吃过糖的原始人来说，香甜软糯的烤红薯是他们在寒季最喜欢吃的食物了。
    有了美食的诱惑，一个个干劲十足也没了闹腾的心思。楚瓷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一群大人都这么吵，那一群幼崽他估计得被吵得原地去世，楚瓷心里对老师这个职业有了更崇高的敬意。
    收回跑远了思绪，拿起炭笔继续照着光屏腾写造船的资料，即使他们躲在这个偏僻角落，他始终不放心，交易会被截杀时那名绿蟒战士对铁器弓箭的执着，告诉他绿蟒不会轻易放弃放给他们的，而且有句古话说得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那个跑掉的绿蟒战士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必须给华夏氏族留条后路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点总是好的。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炭笔摩擦纸张的声音，随着时间的过去，战士们的脚边堆满了纸张，有张纸被一股从留着透光的窗口吹来的寒风带到楚瓷脚边，楚瓷低头看了眼也没在意，反正给他们练习用的纸都是最开始尝试造纸时做的废纸，和他拿去擦屁股的差不多。
    “瓷。”穿着厚实长毛兽皮的玲揭开兽皮帘小心翼翼探进来个脑袋，小声对着楚瓷招手，眼睛却在埋头苦干的一众人身上瞟。
    “怎么了玲？”楚瓷放下笔走了过去。
    “吃食做好了，土啾要我来问问什么时候开饭。”
    楚瓷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故意大声说道，“哦，叫我们开饭呀。”
    埋头写字的众人齐齐抬头，眼都不眨得看着楚瓷。
    “你告诉土啾大家先吃，族长他们说了他们学会了才吃饭。”
    玲敬佩得看着屋里的众人夸赞道，“族长你们好努力，为了学文字居然不吃饭！”
    一群人听见她的话，沉默震耳欲聋，他们没说他们不吃，但是他们也不能告诉她他们没学会，众人只得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楚瓷，企图让他心软。
    可惜，现在已经下决心加快氏族变强进度的楚瓷可不是那么轻易动摇的。
    让玲先去传话，自己则回去看他们写得怎么样了。
    看着楚瓷走近有人神情镇定，有人眼神闪烁，有人低头捂住纸。
    瞧见他们的反应楚瓷有了当初上学时遇见老师抽查时的感觉，让他有点想笑努力板着脸让自己不要笑出来，他挨个检查了遍，还是有进步至少可以看出来那几个字的样子了。
    “溪风你们几个好好写，我们就先去吃饭了。”水石族长跟着族长亚，还有其他几个过关的几人走到门口，回头看向自己氏族的人笑眯眯嘱咐。
    过关的楚瓷就让他先去吃饭，等他检查完屋子里加上他自己还有一半的人。
    “好了，别一副要吃我的眼神，我们也去吃饭吧。”
    这里的人都算得上是他的长辈，他只是说说而已，他可做不出来不给长辈饭吃的事情。
    一直用眼神控诉楚瓷的几人闻言一愣，立即眼神一变。
    锥窜了过来一把抱起楚瓷，笑嘻嘻得说道，“我就知道，瓷不会真让我们饿肚子的，烤红薯我来了。”扛着楚瓷就往外跑。
    今年的寒季两个氏族的人都没有在睡过懒觉，学会写字的族人会在空闲时间教族里其他人写字，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的，当外面的积雪完全淹没草地时，就连部落的老人也能用树枝在地上写出几个字了。
    就在他们喝着肉汤烤着火取暖时，溪水石壁外那片深林深处，高大粗壮的古树微微摇晃，树身上堆积的皑皑白雪大块大块往下掉，在飞扬的雪花中那动静一直在朝四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