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宴离开了，什么话也没留下。
    沐矜在铺好的被褥上滚了一圈，望着洞穴上方兀自出神。
    在发现长云宗还有其他的游魂时，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一晚她没死成，幕后之人必定不会罢休，几人便一商量，来了一招金蝉脱壳。
    张淮三下山便是去准备纸人了，沐矜想帮忙，还被嫌弃容易露出破绽。
    不过不得不说，孟长老那个纸人的形象真的是太逼真了，吓得她真以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为了不被生疑，沐矜还是留了一部分魂魄在纸人身上，也就导致于现在变回了小时候的模样。
    这件事其实也就她、师父、孟长老、三长老还有宗主知道，而齐栎纯属巧合。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云岁宴知道她还没死。
    白天看他神色，沐矜就已猜到他认出了自己，估计心里还在郁闷为什么齐栎先比他知道吧。
    她掐指一算，云岁宴现在应该和齐栎一块，并且企图试探出某些有用的信息。
    沐矜轻轻笑了一声，眸中的神色却逐渐复杂。
    云岁宴喜欢她啊！
    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恐怕没办法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云岁宴……岁宴……”
    沐矜轻声呢喃着：“阿宴。”
    一觉醒来，她低头一看，很好，变回来了。
    刚想换上一身朴素的青衣，动作却顿了顿，然而拿出了空间里一套蓝色华服，裙摆两侧点缀着金色纹样。
    沐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取出一件同色系的斗篷，系上了带子。
    留下了字条，她意念一动，在睁眼时，面前便是繁华的街道。
    大户人家的女眷出街，常常会挂着一道面纱，她这副打扮，倒也不显得太过奇怪。
    经过一家书店时，她匆匆一瞥，便收回了视线，步伐不变地朝郊外而去。
    但宋陌枫出现的比她想象的要早。
    阴气浓稠的紧紧附在她的身上，她强忍着不适，手指掐诀，驱散周身的阴气。
    “咻——”
    身后似乎有利箭袭来，她侧身一躲，符箓打散了黑雾凝聚而成的箭矢。
    视线一转，宋陌枫穿着辨识度极高的黑衣和一身银饰，似笑非笑，手中还拿着从她这里抢走的剑。
    街上的人察觉出了不对劲，连忙躲到了两侧的房屋，偶尔有些胆大的，从窗户里探头观望着。
    “你果然还没死！”
    沐矜看着被黑雾包裹的剑，微微皱了皱眉，后撤一步，天色昏暗了下来。
    压抑感聚在头顶，人群中缓缓出现骚动。
    符纸甩在街道两侧，淡金色的结界呈现保护的姿态，看得宋陌枫发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护着旁人？”
    沐矜不语，转身朝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面对足足三人高的黑雾墙，手中的符纸一下拍了上去，擦拭过胭脂般的红唇吐出咒语。
    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斗篷掀飞，她空出一只手将斗篷拽了回来，扔进了空间。
    同时，黑雾溃散，她侧身望了一眼，银发飞舞，眸中露出一丝挑衅的意味。
    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宋陌枫有心想追上，却始终只能看到她一个背影，最后只见她进了长云宗，便没了身影。
    他化身成一个小弟子，刚走过长长的石阶，登上山，四周突然冒出来许多宗门弟子，手中拿着各自的武器，满眼警惕地看着他。
    “活死人！先前假扮未矜屠杀我门弟子，如今又扮作外门弟子混入宗门，真当我们长云宗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三长老眼眸微冷，手中的剑杀意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