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将心中的烦躁压下，转头微笑的看向张庆说：“不知道啊......刚和孙会长说话的时候她还在呢！女孩子嘛，大概是碰到闺蜜去聊女孩子之间的私密话题了吧......你也知道的，这里怕不是一半的名媛都是她的朋友。”
    又打太极！许凡这只小狐狸越发不好对付了，看来今天是真的一点情报都捞不到了。
    张庆恹恹的神情不再掩饰，他抬手拍了拍许凡的后背：“许老弟，这里风大，老哥哥我可经不起这么吹。我先进去了，你也不要待太久，感冒了可不好。年轻人啊~有的时候可不能太高估自己。”
    张庆说的一语双关让许凡原本就烦躁的情绪越发压制不住。怎么着？这是倚老卖老卖上瘾了是吧？难道就你会一语双关？烦躁的小火苗在许凡心中簌簌燃起，有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架势。
    许凡虽然内心烦躁无比，但是表面上只是莞尔一笑：“张总，你老当益壮怎么会怕了这些冷风？想必是想王总、刘总他们了，而又觉得与我这种小年轻聊天甚是无趣的吧，你赶紧进去吧！我啊......还年轻也能扛，这冷风吹着让人觉得神清气爽，想事情做决断都不容易出错。”
    张庆敲打不成反被许凡的软钉子扎了下，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这次他没有接许凡的话，脸色不悦的抬脚转身向室内走去。
    “张总。”在张庆扭动阳台门把手时，许凡叫住了他。
    张庆不明所以，转头看向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许凡迟疑的问道：“许总......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三天后，张总的公司要赴美上市了。”许凡迈开脚步拉近与张庆之间的距离，“这么重要又喜庆的好事，我怎么能不提前说声恭喜呢？”
    张庆看着许凡伸出的右手愣了一瞬，没想到许凡居然会恭喜他......要知道，如果自己公司上市成绩好，对许凡的公司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啊，到时候会大大挤压他们公司的市场占有率，他会这么善良？
    张庆虽然不信许凡是真心祝福自己，但他还是礼貌性地回握住了许凡的手满脸客套微笑：“那我在这儿先谢谢许总了，承蒙你的吉言。”
    许凡微笑的点了点头并收回了手，动作自然，仿佛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
    “老板，你真的好坏哦！詹姆斯不愧是你的朋友，对你真了解......”江秘书走到许凡身侧，为已经在宴会中侃侃而谈春风得意的张庆默哀。
    “啧！”许凡不满的看向江秘书。
    “不是不是，老板您是足智多谋、铁血手腕，”江秘书憋着笑学着詹姆斯一口蹩脚的中文口音说道。
    许凡没有和江秘书一般计较，隔空看着张庆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嘴里小声的说：“笑吧......你也没几天可以开心的了。”
    江秘书看着此时眼神锐利周身寒气逼人的老板，身体不住一抖。原本凉爽惬意的秋风此时吹来竟让江秘书有了一丝冷意。
    “老板，您是继续在阳台吹会儿风，还是进去？需要我再去拿杯香槟吗？”江秘书猜不到老板今天的心思，索性就不猜了，直截了当的问老板。
    许凡看着江秘书伸出的手，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空酒杯思索了片刻后轻声的说：“回家，我们回去吧。”
    “啊？”江秘书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才刚来没多久，还没有和生意场的人寒暄应酬就要回去？那今天为什么还要特地过来一趟？
    许凡隔着阳台玻璃门看着里面的热闹与虚伪，一阵又一阵内心的躁动向他袭来，让他感到深深的疲惫。此时的他有多脆弱疲惫只有自己知道，他不认为今晚的自己能很好的掩饰住对这群虚伪的人的厌恶。
    宴会厅内中央空调呼呼的尽职工作着，但是机器运作的声音很好的被场中播放的悠扬古典圆舞曲所盖住，只留下沁人的暖意。而穿着华服的男男女女们在这宽敞而华丽的宴会厅里热烈地交谈着，举杯换盏交头接耳，整个大厅被金色的灯光照亮，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吊灯，散发出柔和而迷人的光芒。
    大厅的墙壁上镶嵌着精美的壁画，画中的贵族们身着华丽的服饰抬着高贵的头颅，仿佛也在努力的想要融入这场奢靡的晚宴。壁画下方摆放着一张张精美的长桌，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和酒水。
    而在大厅的中央有一块巨大的圆形舞池，舞池周围的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踩上去如同走在云端般舒适。奢华闪耀的舞池里人流攒动，从不间断一曲又一曲。舞池中的人忘我的亲密交缠旋转舞动，舞池外有一群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名媛姐妹们为舞池内的姐妹喝彩。其中也不乏绅士们的身影，他们拿着酒杯小酌并欣赏着舞池中的春光，还时不时扫视着周围的精致名媛们，像在菜市场挑选猪肉一般看着她们，想着等等自己要挑选在场的哪个美人共舞一曲，这场景看上去像极了十八世纪欧洲老钱们奢靡又腐败的宴会。
    在这样的环境中，每个人都在竭力的展示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既虚伪又傲慢。许凡总是觉得自己与之格格不入，虽然自己也身着华服，也能很好的融入其中与其他人笑谈着各种生意、互相吹嘘夸耀着，看似谈笑风生、看似在尽情享受着美好的夜晚，但这种清醒的沉沦让他疲惫不堪。
    此时场中的张庆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和身边的人高谈阔论着什么，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成功。他的眼神看似不经意的扫过许凡，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他的谈话。
    许凡看着这一切，心中感到阵阵反感。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在演戏，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所图谋的。他们互相吹捧和夸耀，只是为了在对方心中留下好印象，以便在未来的生意中获得更多的利益。
    真是烦透了......
    “今天胃有点不舒服，不想等等在商业互吹的时候干呕而影响了自己的表现。”许凡面无表情的嘲笑，抬手将酒杯递给了伸着手的江秘书，随手捋了捋头发，“今天就不参加他们的演出了，回去吧。”
    许凡率先打开了阳台玻璃门往宴会大厅大门的方向走去，期间很多人都侧目的看了过来。有红着脸想要过来攀谈的怀春少女，也有想要与其做生意的商务精英，更有好久未见的所谓老友，但是许凡目光没有与任何人相触，他低头垂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步履匆匆，让想要接近他的人止住了脚步。
    “老板，今晚我们回哪儿？”江秘书一边利索的系着安全带，一边小心翼翼的问向许凡。
    “回家......回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