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网似乎察觉到了秦泽。
    它顿时变得无比暴躁，不停地碰撞精神识海边缘，想要冲出去。
    然而精神识海却将其牢牢锁在了里面。
    秦泽观察了片刻后，便看出了这个东西的底细。
    分身的精神识海是非常特殊的，它与庞大的、错综复杂的局域网络相连。
    布道者的精神污染跟此前秦泽见过的所有精神污染都不同。
    它并不通过精神网络传播，而是通过肉体进行传播。
    当一个狂信徒与一个“白板”靠近后，其精神识海内的“污染”便会探出“触手”，钻进“白板”的精神识海，以此来完成污染。
    紧接着便是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八……
    正如剑匣小姐所说，届时“污染”将会以瘟疫般的速度蔓延开，整个世界的智慧生命都将变成狂信徒。
    狂信徒会忘掉自己的一切，心中唯有对“主”的虔诚。
    信徒分身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其与局域网断开。
    而局域网在断开前启动了应急程序，把污染锁在了精神识海中。
    秦泽眼中神纹浮现，一道金光从其掌心中散发。
    精神识海中的“黑网”在神光的照射下，瞬间灰飞烟灭。
    信徒分身的眼神恢复清明，信号也重新在局域网中出现。
    他环顾四周，疑惑道：“你们把我捆起来做什么？”
    “这个场景好像中世纪处刑女巫。”
    周围的分身见状顿时无比扫兴。
    “无聊，我还想看火刑。”
    捆在柱子上的分身顿时睁大了眼睛：“你们要烧死我？”
    法王上前去解开他的绳子：“淡定，那是以前，现在你不用死了。”
    分身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请继续。”
    “正好让我体验一下做异端被烧死的感觉。”
    法王手上的动作为之一僵。
    秦泽与剑匣小姐已经回到了二楼。
    经过刚才的实验，他发现金色神之源对布道者的污染有奇效。
    不过怎么把这个布道者揪出来却成了难题。
    他总不能像个牧师一样，留在雪城给狂信徒提供净化。
    秦泽看向一旁的剑匣：“你知道是哪个邪神做的吗？”
    剑匣小姐回答道：“邪神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会是哪一个。”
    秦泽冷哼：“又是旧日余孽。”
    剑匣小姐忽然道：“我想起来一件事，布道者的能力只对智慧生命有效，按理来说战争傀儡是不会被感染的……”
    说到这里，剑匣小姐没了动静。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诡异。
    秦泽的战争傀儡主观能动性实在是太强，强到就像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好歹剑匣小姐也是从诸神时期存在至今，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战争傀儡。
    秦泽正色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剑匣小姐语气坚定地回答：“没错。”
    秦泽又说：“那最好的朋友现在请你帮我保管一个秘密，可以吗？”
    剑匣小姐没有丝毫犹豫：“自然是可以的。”
    秦泽叹了口气：“外面的战争傀儡你也看到了，他们非常特别。”
    “那是因为我用上古之法，再加上神之源才成功的。”
    “我希望你帮我保管这个秘密。”
    “如果那些邪神知道了，一定会想方设法从我这得到制作战争傀儡的方法。”
    闻言，剑匣小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还要秦泽带她去起源之地，绝对不能让领路人遭到邪神的魔手。
    “我知道了。”
    “以后我绝对不会对旁人提起你的战争傀儡。”
    秦泽感激道：“谢谢你，真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
    剑匣小姐欢快地转了一个圈。
    她和秦泽有了共同的秘密，岂不是说明彼此的关系更进一步？
    剑匣小姐在心里喃喃自语：“太好了，我离起源之地越来越近了！”
    秦泽问：“你知道怎么找出布道者吗？”
    剑匣小姐回答：“不知道。”
    “布道者有邪神能力的加持，他若不主动现身的话，几乎是找不出来他的。”
    秦泽皱眉：“那在你那个时代，诸神发现了出现布道者的世界后是怎么解决的？”
    剑匣小姐淡淡道：“很简单，杀掉世界里的全部智慧生命，再摧毁世界就好了。”
    “一般是直接唤醒世界主宰，方便又快捷。”
    秦泽听后面色阴沉。
    还真是够简单粗暴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成为狂信徒，至少还有命活。
    秦泽道：“邪神都是诡兽神吗？”
    剑匣小姐回答：“绝大多数都是的。”
    “极少数的呢？”
    “由生命女神一方的正神堕落而来。”
    神中也有二五仔？
    可秦泽不理解的是，堕落神为什么要站在诡兽神一方，这会给祂们带去什么好处？
    对于布道者，诸神的做法是发现即摧毁整个世界，祂们似乎很怕。
    秦泽：“就算整个世界都变成狂信徒的世界，诸神都在众神之地，这对他们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吧？”
    剑匣小姐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我就不清楚了。”
    “我记得布道者都是很久之后才出现的。”
    “剩下的记忆都很模糊。”
    剑匣小姐表示自己只知道这些。
    秦泽扬了扬眉毛。
    很久是多久？
    星门崩碎之前，还是星门崩碎之后？
    “有发现。”
    忽然，千面通过局域网发来消息。
    秦泽回过神：“讲。”
    千面开口说道：“在过去的一个星期时间，雪城出现了二十起武者死亡案，凶手至今没有查明。”
    秦泽皱眉。
    平均一天死三个，灰大衣都是干什么吃的？
    千面继续道：“由于一直没有线索，小道消息满天飞。”
    “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异族入侵。”
    “监察队实在束手无策，便向猎杀者寻求了帮助。”
    三年前那一战过后，猎杀者也由暗转到了明，最起码各大官方组织都知道了猎杀者的存在。
    “尸体全在停尸房，我都检查过了，他们的死法很特殊，脑子里空空如也。”千面笑了笑：“是不是想到了幽灵种？”
    “很可惜，跟幽灵种又没什么关系。”
    “他们的脑子更准确地说是炸了，炸成了一滩浆糊，全都糊在了头骨内壁。”
    若是幽灵种出手，一口糊糊都不会剩。
    秦泽之前便在想，布道者在雪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布道者不好找，举止行为怪异的狂信徒总容易发现吧？
    可老刀仍旧一无所获。
    此刻听完千面的尸检报告，秦泽心里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