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纣回头看到是郁椒，不爽的心情刚刚有所收敛，听到这句话黑沉的眸子不由眯了眯。
郁椒：。
郁椒试图解释：“我是说，这床单挺白，应该很干净的。”
秦纣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无声呵了他。
脱下绅士的伪装，穿着黑色长裤踩着英伦长靴的alpha，浑身散发着凶悍气息，如同解封的野兽。
这让他依旧清淡的嘲讽效果直接翻了百倍。
——看着好凶哦。
秦纣情绪外露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游刃有余、从容沉稳的样子，面对他的调戏……咳，挑衅，都是纵容的。
郁椒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个人教养+信息素匹配度的双重影响，但仍是不知不觉习惯了，以至于秦纣稀少的情绪外露，他一向觉得……
好带感！
椒哥完全兴奋起来了耶。
于是迎着秦纣黑沉沉写着不耐和不爽不信的目光，郁椒也扯了扯嘴角，笑得像个初初化人的小狐狸：“秦先生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为什么秦先生的洁癖会严重到要休克啊，秦先生又是为什么躲在校医室不愿意出去看医生啊，我真的好好奇……”
“秦先生可以告诉我吗？”
男生煞有其事地摆出侧耳倾听的动作，但人还站在布帘边上一动不动，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秦纣眼中的不耐更明显了些，郁椒几乎能从他眼里读出字来。
‘你怎么还不过来？’
‘过来给我信息素。’
‘这人真的好讨厌。’
郁椒假装没看见，催促：“不可以说吗？”
“……有必要说吗？”秦纣却突然也笑了，声音有点哑，“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郁椒眨眨眼，觉得他的反应不太对头。
这是真的很不爽啊~
秦纣确实处于前所未有的烦躁中，浓稠的信息素在耦合剂中的模样，像极了腐臭的血液。
尽管已经将沾染了这臭气的衣服毁尸灭迹，秦纣依旧隐约觉得那股气味如同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好脏。
人类的血液好脏，人类的信息素好脏。
但唯一能清洗这一切的家伙，非但没有靠近他，脖子后还规规矩矩贴着阻隔贴，本就吝啬的信息素，更加稀薄。
猎人站在陷阱前，等待猎物的求饶或者臣服。
但猎物有着让猎人心折的漂亮皮毛，也有着不输猎人的狠戾，他曾见过猎人为他失神。
那么，撕开伤口让血流满地呢？
“有个人曾经给我下了安眠药，要带我一起去死，”秦纣开口的时候依旧带着危险的笑意，“发现的时候她的血已经干透在我身上，那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都说血液中信息素的含量是第二高的。”
“……”郁椒浅色的眼瞳静静看着秦纣，因为秦纣声音放低的缘故，下意识凑近了些。
“为什么这么狼狈……因为在我的感官里，信息素是这样腐臭的血液气味，”秦纣彻底转过身来，毫不在意精悍的上身展示在男生面前，“并没有到休克的程度，我只是想吐——但你知道，呕吐实在是……”
郁椒点头。
懂。
太脏了。
“不愿意出去自然是因为没那么严重，没必要穿过一片恶臭出去做一件并不着急的事情，”alpha靡丽的薄唇翘了翘，“不是吗？”
他随意撕开十多年前的伤口，又无所谓地展示靓丽皮毛下的血迹，让猎人下意识细细端详。
“……也对。”
如果他从海城八卦圈拼凑出的信息没错的话，那个人是秦纣的生母。
应该也是原剧情中没说明的，秦纣肆意戏耍秦天臣等人的原因。
那秦纣应该是很爱自己的生母的吧？
可这么……风轻云淡的吗？
郁椒没想明白。
原本想要激怒秦纣的追问，得到的反应却是他平静了下来，又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椒哥好像一套连击大招出尽，结果伤害0.5的菜鸡玩家。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自伤伤人是哥的专利啊。
郁椒不知道自己皱起了眉头，笑容也没能维持住。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秦纣黑眸微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倾身向前的姿势。
alpha的美色如果能分层级，那最顶级的层级一定是专属名词，或许秦纣也能成为一个形容词。
这很秦纣。
这肌肉好粉……不是，这皮肤好有型……咳。
令人眼晕的美色让郁椒一时没记起来，当秦纣说话不再惜字如金时，必然是有明确目的的。
——猎人，是会心疼唾手可得的猎物的。
——就算知道猎物是会反扑的，也一样。
因此在被猛地掼倒在医务室狭窄的病床上时，郁椒带着一点点‘果然如此’的无奈，依旧顽强地反击起来。
他声音也压得很低——外头有校医带着实践学生路过——呼吸有些急促：“秦先生，这可不是绅士所为。”
秦纣轻而易举拆了少年的四两拨千斤，用绝对压倒性的身体素质和更强悍的身手，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展示了顶级alpha和omega的差距。
“是吗？”
“我得到允许了的。”
他指的是郁椒那句‘也对’，认同……当然等于允许。
郁椒心情复杂又有点想笑，但脸上还是带着微怒的冷笑：“歪理邪说，秦先生的原则也不怎么样。”
秦纣点点头：“嗯，因为我有病。”
郁椒：。
说到有病，秦纣突然想起什么，他松开郁椒，顺手让男生端正靠在床头的枕头上，舒缓舒缓应该有些扭伤的各处。
指尖在男生又出汗了的额角擦了擦。
然后不慌不忙站直，随手穿上从郁椒身上拔下来的oversize飞行夹克，修长白皙的手最后忍不住捂了捂男生的眼睛——
郁椒眼神飘忽：真空穿外套，这是什么死前福利吗。
“……上次你问秦慕风有什么病，”秦纣平平常常地提起上次易感期耿耿于怀的问题，“为什么不问我。”
又平平常常地猜测：“因为私底下调查过了吗？”
“不能查吗，你也查过我。”
郁椒理直气壮。
他都是从八卦里抽丝剥茧，秦纣的八卦那是普通人能放出来的吗，秦纣肯定知道且不在意才放出来的呀。
干嘛，要他赔钱不成？
“也不是不行。”秦纣哦了一声，“你出多少钱买我的消息？”
“一个……一个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