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跟在凯撒身后，两人走出机场看了眼伦敦的天空。
    很好的天气，阳光明媚。适合杀戮，也适合偷东西。
    “路明非打了三个电话。”凯撒拨弄着手机，“手机没什么电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可以。”
    两人在机场附近转悠，路过一处旅馆时楚子航突然停下了脚步。
    “要住这家？未免寒酸了些。”凯撒评价道。
    “总觉得有种特别的感觉。”楚子航说道。
    “特别的感觉？”凯撒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家不起眼的旅店，“哪儿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能是没休息好吧。”楚子航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两人继续往前，不再纠结于楚子航所说的那种特别感觉。
    待寻到合适的酒店后，凯撒立刻为手机续上电，回拨了路明非的电话。
    “你们怎么回事，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路明非骂骂咧咧。
    凯撒回怼道：“你也好意思说我，最开始是我打给你的。”
    “好像是哈，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我勉强原谅你们吧。”
    凯撒：“你那边怎么回事？声音有点断断续续的。”
    路明非：“我开个窗户，毕竟是在海上，见谅。估计再过几天，连打电话的信号都没有了。现在好点了吗？”
    凯撒：“嗯，还行。”
    路明非：“找朕何事？”
    凯撒：“收起你的嘴脸，我要说的是很正经的事情。”
    凯撒把昨天的事情给路明非重现了一遍，足足耗费了一个小时。
    “听懂了吗？等会儿，我喝杯水。”凯撒觉得口干舌燥。
    楚子航贴心地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凯撒喝完水，发现路明非那边安安静静的。
    “喂？又睡着了？”
    “没有。”路明非的语气很正经，正经得可怕，“只是在惊讶，你们居然自己发现了异常。”
    凯撒与楚子航对视了一眼后问道：“什么意思？”
    他们了解路明非，如果一件事情能让路明非正经起来，那说明这件事真的很重要，而且还很危险。
    路明非：“你们确定要知道吗？我怕你们有些接受不了。”
    “你说吧，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楚子航插入了话题。
    “那行吧。师兄，如果我告诉你，楚天骄其实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楚天骄不是你真正的父亲，你会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天方夜谭？”
    “没太理解。”楚子航一头雾水。
    楚天骄死了？楚天骄又活着？两个楚天骄？
    “说清楚点。”凯撒道。
    “你们的记忆被篡改了，不只是你们，整个世界的记忆都被篡改了。奥丁释放了一种很特殊的言灵，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这样做只是为了把楚天骄再次塞进这个世界。不过这个楚天骄可不是以前的那个，而是奥丁的仆从。”
    楚子航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毕竟路明非有跟他说过前世今生。
    “原来如此。”楚子航呢喃道。
    “什么原来如此？我怎么有些不太明白。”凯撒觉得自己就像个局外人。
    像吗？何来像的说法，他就是局外人。
    凯撒：“说清楚点啊，奥丁放这个言灵塞个楚天骄进来做什么？楚天骄不是一直都活着吗？这什么鬼言灵，大记忆修改术？”
    “师兄，你抽个空跟他好好解释下吧，把该告诉他的都告诉他。至于现在，凯撒，你就安静听着，可以吗？拿出你狂傲的那一面，别学芬格尔。”
    “行吧，我先闭嘴，你们先聊。”凯撒翘着二郎腿，把没有味道的水喝出了红酒的感觉。
    楚子航继续着与路明非的对话：“未修改前的记忆是什么样子的？”
    “要说这个的话，我得先赞叹下诺诺的强大，牛波一啊！”路明非说道：“不愧是她。”
    凯撒：“我未婚妻嘛，正常。”
    路明非：“凯撒你不是说闭嘴吗？”
    “哦哦，抱歉，搞忘了。”
    “说到哪儿了？”路明非问楚子航。
    “你说诺诺牛波一。”
    “哦哦对，诺诺牛波一。其实她已经找出了最关键的点，就是那个司机，鹿天铭。”
    “我跟他很熟吗？”
    “这么跟你说吧，把师兄你的人生经历分段来看，分段的几个节点分别如下：楚天骄创业、台风、寻找到卡塞尔学院。”
    楚子航安静听着，凯撒也不再喝水，全力发挥他听力的优势。
    “如果，我是说如果，楚天骄创业改成楚天骄和苏小妍离婚，不久后苏小妍再婚。你应该不会因为我直呼你爸妈的名字而生气吧，师兄？”
    “不会。”
    “那就好。我继续说哈！这个节点改变后，对你的性格造成了一定影响，你跟继父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好，现在来到第二个节点，台风。现在的记忆里是你坐上了一个好心人的出租车，那如果把这个好心人换成已经离婚的楚天骄，是不是就能解释通了？”
    路明非口若悬河：“你遇到了台风天，家里的司机因为拥堵赶不过来，你又不怎么想麻烦继父，所以你试着去联系了一下楚天骄。”
    楚子航和凯撒恍然大悟，这一瞬间，所有事情都能解释清楚了。
    路明非补充道：“而且，楚天骄和苏小妍离婚的原因在于经济上，而不是什么吵架。”
    楚子航说道：“按照现在的记忆，以前他们有吵过架，但也是因为经济问题吵，不至于说闹得不可开交。”
    “所以，你应该能理解了吧？第一个节点，离婚。在他们离婚前，你的生活虽然谈不上富裕，但好歹是有点爱的环境。他们离婚后，你的继父对你也不算差，但你的性格已经变了，你只是尽力做到不让继父讨厌，而你的继父也只是在尽力做到不让你讨厌，两者之间的枢纽是你妈妈苏小妍。”
    楚子航以自己的性格反向溯源后回答道：“理解，离婚和再婚一事导致了我性格的转变。无论那个年纪还是现在这个年纪，我都觉得因为经济原因而丢掉心爱的人是一件荒唐事。”
    路明非：“第二个节点，台风。其实你还是想多见见他的，台风是个理由。除了公共交通方式外，也只有他的车和家里的车，你会毫无防备地走上去。后来就是你现在记忆里的画面，你把鹿天铭换成楚天骄就可以了。”
    楚子航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路明非说完这些话后，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胆小鬼丢下了自己父亲的画面。
    说的通了，一切都顺畅了。
    自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啊……
    “我有个问题。”凯撒突然插嘴道：“我可以说话吗？”
    路明非：“你已经在说了，问吧。”
    “第一个节点不是创业而是离婚，那不是意味着，本来应该出现的继父没有出现？”
    “不，在你们的记忆里，他出现了。”
    “他是谁？”凯撒和楚子航同时问道。
    “鹿天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