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和路明非朝着路口赶去，校工部的人在那里接应，他们的车也在那儿。
    “你知道这份资料的来源吗？”路明非问。
    “学院的ss资料，b007号专员雷蒙德身亡，资料遗失，我去过现场，学院通过车辙分析出了车辆，又根据猎人网站的委托锁定了唐威。”楚子航问：“你没看邮件吗？”
    “看了，我的意思是你不想看看这份文件吗？”
    “不想。”
    “好吧，我只是觉得遗失这么久，里面的资料是不是有所丢失。”
    “那不是我们关心的事情，而且在行动过程中，教授已经得知密封条没有被打开。”
    前方出现校工部人员的身影，楚子航和路明非将资料交回后就自行驾车离开。
    “你来开。”楚子航钻进副驾驶。
    车在夜雨中飞驰，四周的景色仿佛被黑色的帷幕遮盖，却又在车灯的照耀下显露出独特的韵味。远处的建筑在夜幕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幅水墨画。
    好熟悉的雨夜啊……楚子航伸了伸手，却什么都没抓住。
    “师兄，你没事吧？”
    路明非的声音将楚子航从回忆中拉回。
    “师兄，你没事吧？”
    路明非又问了一句。
    楚子航整个人蜷缩在副驾驶座上，额头上青筋凸起，豆大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身躯在微微颤抖，领口下能看到部分皮肤上长出的鳞片。
    “没事。”楚子航擦了下汗，撩起沾在额头上的头发，“有点累了。”
    “暴血的后遗症吗？”路明非目视前方，“看来刚刚的战斗对你负担不小啊，师兄。”
    楚子航面无波澜：“原来你也知道。”
    “学院不是都谣传校长是我干爹吗？校长告诉我的。你的黄金瞳无法熄灭，是因为暴血太多次数导致的吧。”
    “算上这一次，十四次暴血。”
    路明非笑着问：“那么拼干嘛呀，师兄。学院很强大的，任务又不是非得要你来完成。”
    “面对的无力时刻越多，也就越习惯朝着不可能战胜的敌人进攻。”楚子航的状态有所好转，只剩下疲惫感。
    “师兄，多注意休息。”路明非说道：“去打仗不也得先休息好吗？”
    “我平时不熬夜。”
    “好吧，比我健康多了。”
    “路明非，你对暴血了解多少？”楚子航无时无刻不把注意力放在提升自己上。
    楚子航获取的暴血是不完整的片段，源于狮心会的传承。
    暴血是由第一代狮心会重新复现的提升自身血统的技术，用意志刻意地弱化人类的基因来使龙血同化人类基因，以此获得更强的力量。这种技术来源于哪个年代无人知晓。
    曾经的狮心会发展至今已落魄为学院里的一个社团，不过好在部分资料还是保留了下来。
    暴血有时间限制，龙血退散后会十分疲惫。且副作用较大，会减短寿命，当龙血比例高过临界血限后会失去意识变成死侍
    昂热考虑到暴血存在失控的风险，取走了狮心会资料里暴血的片段。
    楚子航在阅读资料时察觉到了资料少了一些片段，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还原了那一部分，学习到了这项技能。
    “暴血是力量，也是深渊。”路明非回答。
    “你说的没错。在我第一次使用它时，我就坠入了深渊。我在进学院的时候，学院对我的血统评级是b，半年后，他们认为之前的评级有误，针对我的任务完成情况，判定为a。”楚子航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直到现在，他们说我才应该是那个s级。”
    “学院的评级是根据遗传学那套来的，真正的血统评级没有这么简单。”
    真正的血统评级，学院也做不到那样精准，只有君王级别的存在才能掌握。不过学院的那套评级也具有一定的可靠性，只会判断低，不会判断高，大部分情况下判定只会与实际偏差一点点。
    “而且血统评级跟实力没有绝对联系的。”路明非补充道。
    “但是跟我暴血是否使用过度有绝对联系。”楚子航拿出美瞳开始佩戴：“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死在战场上。”
    “呸呸呸，师兄，赶紧呸。”路明非想了想，问道：“师兄，现在我们也算是一起执行过任务，过命的交情了。我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别对外说，好吗？”
    “校长把你当武器。”楚子航突然说道。
    路明非自认前世今生见过太多大风大浪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此时听到楚子航说出这句话，他彻底震惊了。
    “你知道他的想法，你们之间似乎达到了一种平衡的状态。”楚子航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我只能察觉到这么多。”
    “已经很了不起了。那我说了哈，你不能对外说。”
    楚子航点了点头。
    “暴血是混血种的叫法，其前身是龙族的‘封神之路’，是龙族的禁术。”路明非讲解道：“如果说暴血是强行让人类基因向龙类基因部分妥协，那么封神之路则是让不属于龙类的基因彻底消失，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纯血龙，也就是……神。暴血会让你在提升的过程中逐渐失去意识成为死侍，但是‘封神之路’不会，它是瞬间完成的、能保持意识的神化。简单来讲，暴血只是‘封神之路’的简化版。”
    “真正意义上的纯血龙？”
    “100％的龙血，哪怕是四大君主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纯血龙。在我们的认知里，把具有龙类形态，龙血基因超过50％的生物成为纯血龙类，实际上他们也只是大只点的混血种而已。”
    楚子航露出渴望的眼神：“封神之路，如何开启。”
    “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我通过古籍里的蛛丝马迹，不断拼凑得出来的结论。”
    “哦好。”
    “你这反应，你不怕我是骗你的吗？”
    “你确实在骗我，不过前面的话不是，你不是会拿这种事情来骗我的人。后面的话，你不可能从古籍里查找到这些，学院的藏书我都翻看过。”
    “我是校长干儿子，肯定看过你没看过的。”
    “如果是校长的书，你不会让我别跟外人说。”
    路明非一副放弃挣扎的模样：“没意思，好吧，后面是骗你的。你不好奇我从哪儿得知的吗？”
    “该告诉我的时候你会告诉我，我相信你，你有你的苦衷。”楚子航指挥道：“前面下高速，先送我回家吧，车你先开着，你去日本前还给我就行。”
    “师兄，你为什么选择信任我？”路明非正经了起来。
    “不知道，直觉吧，你这样的人，会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心，同时想保护你。”楚子航回忆起那一天：“初中时有一次大暴雨，我看到你在雨里奔跑，那种无助却又无谓的样子，让我印象很深。后来再注意到你就是你入学的时候了，当时我很惊讶，你的变化如此之大，让我一度觉得那个人不是你。”
    楚子航再次指了一次路，继续说道：“后续的交际里，我慢慢在你身上又看到了曾经那个路明非的影子。哪怕现在，我也依然觉得，你是路明非，却又不是。你比路明非强大很多，你却也跟他一样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善良，更有着同样的，用网络用语来讲，一种屌丝的气质。”
    “喂喂喂，你这样说话很伤人的。”路明非露出一丝苦笑：“师兄，不愧是你，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在此之前我不会觉得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