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王凯最讨厌看到的人渣
    “你的意思是这两起案子是连环杀人案？”王凯“嚯”地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这是袁建国的办公室，如果换作平常，王凯一定不会这么失礼。下属对上级，总应该保持尊敬友爱的态度，就算上级再不够英明，再不够权威，下级也不应该这么没礼貌，尤其是王凯这样谨小慎微，在各级领导面前都保持友好平和礼节的人。
    “别这么激动。”袁建国显然也没想到王凯这么激动，这么失态。“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们是有原因的。”
    “原因？难不成就是那两只小小的臭虫？”王凯用手指挑了挑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份报告。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袁建国就让他看了这份报告。
    “不是臭虫，是屎壳郎，学名蜣螂，是一种分布极广的昆虫。”袁建国解释。
    “是啊，分布极广，到处可见，凭什么这两只臭虫出现在两个涉案现场，就断定两起案件是连环杀人案？”
    “现在只是初步的调查方向。”
    “方向错误就代表着浪费大量时间，甚至还有可能永远破不了案。”
    “但也有可能这是一个正确的方向。”袁建国还不想放弃，“多一个方向，意味着多一种可能，多一种可能或许也会加速案情的工作进展。”
    “但我还是坚持认为这两起案件不是连环杀人案。”
    “那么你的进展如何？”
    “法令酒吧枪击案，我们已经把目标嫌疑人锁定在四人之内，再假以时日，我们一定可以调查出凶手是谁。”
    “合兰别墅凶杀案呢？”
    “这起案件目前进展有点不太理想，毕竟那么多涉及青苹果市的名流富豪，我们还得小心谨慎一些，以免给我们警方带来不利的影响。”
    “嗯，进展不错，但我们必须得加快。”袁建国示意让王凯坐下，“你也知道，这两起案子涉及的都是青草果市的名流富豪，警方高层背负着极大的压力，陈局昨天又给我打电话了。”谁都有压力，但这次陈忠对这两起案子好像更加关注？是因为政府高层给了陈忠更大的压力，还是因为市政府主要领导出现了一个领导空缺，需要有人填补？但袁建国没有把这个意思说出来，尤其是当着王凯的面。王凯是袁建国的手下，当然也是陈忠的手下。他相信王凯已经明白眼下的局势，就是尽快破案，争取减轻市民的恐慌感，尤其是那些有钱人的恐慌感。
    但这一次，王凯好像并没有领会到袁建国的意思。
    “从专业角度来说，在没有更多的充分证据前，我们还是反对将两起案件放在一起调查，一来这样会引起更多人的恐慌，二来也不利于案件的工作进展。”王凯坐了下来，一脸的严肃。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袁建国想了想，说道：“你还是按照你的工作思路，开展这两起案件的调查。”
    “那……”王凯有些迷茫。既然还是按照老的工作方式，又何必提起连环的事？
    “是，你别担心。所以，我会成立另一个调查小组，专门以连环杀手案的方向进行调查。”
    “两个调查组？”王凯马上摇头，坚决反对，“我不会同意从我的重案组抽调人手再去成立这样一个调查组，你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工作量已经够大的了，我们重案组每个人都在加班加点、没日没夜地干活。”
    “不，不。”袁建国说道，“听说你已经成立了第二个调查小组？我很佩服你的英明决策，早就进行了两手准备。”
    “第二个调查小组？”王凯好像完全记不起来。
    “那个警察？女的？刚从大乡所调上来的那个？”袁建国不得不提醒。“是姓刘？”
    “刘宇西？”王凯终于想了起来。
    “对，就是刘宇西。”袁建国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你给了她绝对自由，也给了她绝对的权力，让她单独调查法令酒吧枪击案，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英明决策，提前布局。”
    “哦，那是随口打发她……”王凯说到这里立马停住，瞪大双眼，“你不会真让她去调查案子吧？你可知道她……”
    “我不需要知道其它事情，我只是想知道的是如果让她调查案子，对你会有什么影响。”
    “有什么影响？就算有影响的话，那也只能说我领导无方，带了一个无能的手下罢了。”
    “那你的意思并不反对再给她一丁点的指导，让她调整一下调查方向？”袁建国说道。
    “当然，只要不动重案组其它人，我一定百分之百支持她的工作。”王凯轻松地笑道。
    “还有指导和帮助。”
    “指导和帮助？”
    “比如文件资源共享、情报信息互通等等？”
    “当然。”王凯站了起来，给袁建国续上了一杯茶水，“但我的前提就是不能给我找麻烦，不能打断我的工作进展，更不能抽调重案组的其它人。”
    “那我可以从其它地方找几个人，充实一下第二个调查组吗？”袁建国说道。
    “你还有其它警察可以调动？为什么不给我的重案组再调配几个人手？我们那更缺人。”一提到人，王凯更是双眼放光。他很需要人。在干活的时候，谁也不会嫌人多。多一个人干活，少一份工作量，又不需要自己发工资，人手当然越多越好。
    “他们不是警察。”袁建国笑了笑，喝了一口茶，“只是某个方面的专家而已。”警察办案邀请某些方面的比如说犯罪心理学家，枪械专家，化学专家等人员的加入，提供一些专业知识，指导办案，可以发现更多的线索，加快案件调查进展。这种人员混编的调查方式不是首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其实成立第二个调查小组不用跟我说，作为领导，你有这个权力。”王凯耸了耸肩。他只是重案组组长，而袁建国是刑警支队支队长，他的顶头上司。作为下属，只有服从，无条件服从。不，不是，是有条件服从。
    袁建国很满意王凯的表态。上下级之间就应该这样亲密无间，相互信任，敞开心扉。“第二调查小组只是需要你的一丁点帮助就可以，其它的你可以不用操心，甚至连办公室、办公设施你都不需要准备，但第二调查小组也是重案组的调查小组，所以，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王凯笑了。这很让他满意。如果第二调查小组能取得突破，那也是重案组领导有方，指挥得力。“那你可以告诉一下有哪位专家这么能力，居然可以让我们的老大这么慧眼识珠，非得请他们到重案组第二调查组，参加影响力这么大的案件侦破？”
    “嗯，我想专家组成员中某一个你也应该认识，或许你们可以见个面，增进一下感情，聊一聊人生，谈一谈理想。”
    “名字？”王凯颇有兴致。
    “你可以进来了。”袁建国转头对着门口喊。
    王凯转身往办公室门口看去，一瞬间他全身僵硬，连脑细胞也突然社会性死亡。
    谁？李浩然，那个酒鬼，他最讨厌看到的人渣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