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俩人进行着别开生面的交谈，把躲在船头独饮的孙思远看得直咧嘴。
    “不说了，睡觉休息！”石一方一阵无力的道。
    “为何？”孙凌云的声音。
    “我头痛。”石一方抚头道。
    “为何？”孙凌云不解的问道。
    “话说多了，词穷。”石一方发现自己现在说话有孙凌云的风格。
    “不是要多交流吗？你说的。”这是孙凌云一次吐词最多的一次。
    “头痛。”石一方无力呻吟。
    “有病就得医。”孙凌云说得很认真。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石一方发现面对孙凌云，心态有些失衡，严重的失衡。他现在有些怀疑孙思远借口到船头喝酒的动机了，整天面对孙凌云这样一个怪物，难怪要开溜。
    孙凌云时不时的几句，令石一方有时觉得夜太长也不是好事，终于熬到天方晓。石一方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反观孙凌云不整宿没合眼，依旧神采奕奕。
    此时，孙思远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朝这边走来。石一方立马有了发泄的对象，一脸严萧的说道:“老孙头，我这就要说你几句了。”
    孙思远一下没反应过来，这小子莫非心理素质太差，就一个晚而已，脑子出问题了？由原来的孙老变成老孙头，还要说自己几句，多少年没听过这话了，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哥，有何指教？”
    孙凌云也有些好奇的瞧了过来。
    “老孙头，虽说你医术还过得去，但就照顾孩子这件事，就不称职了。你自己看看，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养成啥样？”石一方朝孙凌云指了指道:“看这个头，肯定是吃了这顿没下顿，你居然还好意思花钱买酒喝，再者，缺少与同龄人交流，好似独自一个人封闭着生活。这样是要不得的。”
    孙思远听得一愣一愣的，嘴角直抽抽。孙凌云则头上似有青筋在突突。
    石一方一见气氛有些不对，打了个哈哈道:“肚子有点饿了，我去看看船老大早食准备的怎么样了。”说完，一溜烟的找船老大去了。
    身后传来孙思远的大笑声，随即响起孙凌云的声音:“有这么好笑？”
    笑声戛然而止。
    早食是稀粥，配上船老大自家腌制的小菜，也别有一番口味。只不过石一方觉察到孙凌云频频关注到自己，虽然对方目不能视。
    赵氏兄弟也出舱吃了点早食，赵二借机问石一方考虑得怎么样了？
    石一方一愣，愰然道:“昨日归来，只顾与这爷孙俩说话，把这事给忘了。”
    赵二耐着性子道:“这样的好事，小哥要早点做决断，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石一方一脸感激的道:“小子自然知晓，容我再思虑思虑。定在船靠岸前给个准信。”
    “如是最好！”赵二悻悻而归。
    待二人离开，孙思远有些好奇的问何事。石一方便把这二人邀他入伙的事简单的说了出来。
    “你缺钱？”孙凌云突然开口问道。
    “没人会嫌自己钱多。”石一方一愣道。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孙凌云又是一问。
    “呃……”这个问题不怎么好回答，石一方对正在收拾碗筷的一个帮工道:“帮工大哥，你赚钱是为了什么？”
    那帮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赚钱自是为了娶个婆娘。”
    “船老大你呢？”石一方问一旁的船老大。
    “我想换艘大点的船。”这是船老大的问答。
    “听听，每个赚钱目的不一样。像孙老或许是为了多买壹上等好酒。”
    这话让一旁的孙思远一阵不自在，心道我现在就这形象？
    “世人大多为了碎银二三两，忙忙碌碌一生，却乐在其中。”石一方继续道。
    “你呢？”孙凌云好奇道。
    “我嘛，现在没有太多想法，就想趁着年轻，到处走走，到外看看。”石一方道。
    “看什么？”石一方发现孙凌云的好奇心很重。
    石一方站起身，指了指眼前的大河道:“看看这样的大河，看看这世间百态，诸如赵氏兄弟，船老大，当然还有小凌云。”末了石一方打趣道。
    孙凌云闻言一阵沉默，倒是一旁的孙思远略有意外的点头道:“小哥追求甚高。”
    “孙老过誉了，只是些妄想罢了。”石一方笑道。
    “小哥莫谦虚，千里之行始于足在，有目标，就有希望，总比那些整天浑浑噩噩的人多了。”孙思远也不知勾想起何事，对着问面发呆。
    “你赚钱是为了盘缠？”孙凌云的思路永远与众不同。
    石一方言闻，想了想道:“也可以这么说。”
    “道歉，换授权。”孙凌云的口气很大。
    经过一夜的交流，石一方已习惯的孙凌云的说话方式。道歉自然是指清晨石一方拿她个子说事，但说能弄到盐引的经营授权，石一方就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孙凌云一番。
    “就你？你不会与他们是同道之人吧？”石一方以为对方说气话。
    “不信？”孙凌云有些急，一种被轻视的感觉，脸上因急而有些涨红。孙凌云不知为何自己心有些乱。
    “信，我信还不成吗？”石一方见对方着急的模样，不忍再逗她。
    “听小哥言外之意，似知道这二人身份？”一旁的孙思远问道。
    “空手套白狼的行业。”石一方轻声道。
    “你居然把我视为……唔！唔！”孙凌云似受到极大侮辱，声音陡然加大。石一方怕赵氏二人听见，忙用手封住了孙凌云的嘴。
    石一方这一手，令旁边的孙思远目瞪口呆，孙凌云当然只剩下唔唔的抗议之声。
    “祖宗，小声些！”石一方忙道。见孙凌云没再做声，便放开了手。
    只见孙凌云脸色一阵变换，大喝一声:“去死。”
    双掌打出一般凛冽的掌风，石一方起初并不未在意，当掌风临身时，脸色大变，毫无悬念的被打入江中。此刻孙思远的声音才出口:“丫头，不可！”
    孙思远也不其它，脚下一用力，飞升而起，把石一方从水中捞了起来。把了把石一方的经脉，还好，有脉，小命是保住了。
    事情发生在火光闪电间，等船老大等人闻讯赶来，石一方已平躺在船板上。
    船老大忙问发生了何事，赵氏二人也颇为关注，孙思远正不知如何回答时，躺在船板上的石一方咳嗽了两声，缓过劲来。看了孙凌云一眼，按下心中的震惊，出言道:“一不小心失足落水，对不住，惊扰到大家了。”
    船老大忙道:“人没事就好，虚惊一场。”他们开船的最忌有人在船上出事，要是传出去，谁还敢坐他们的船。
    “小哥，真没事？”赵二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他倒不是关心石一方人有无异恙，而是关心其身上的银票。
    “多谢赵管事挂念，纯属意外，缓一阵就没事了。”石一方道。
    “那就好！”说完回船舱了。
    众人走开，剩下孙家爷孙，石一方哇了一声，吐了口血，人倒是觉得舒服多了。
    孙凌云见石一方吐血，本欲上前，却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石一方刚才猝不及防受的一掌，倒是真受了不轻的内伤，至使两条经脉内息混乱，刚才小丫头那力道，至少是五六级经士的实力。
    自己是不是太顺利了，太大意了，只身在外，警惕性有点松懈，差点被一个小丫头送走。石一方想想就有些后怕？
    “石小哥，刚才丫头有些鲁莽，下手不知轻重，我这替她赔不是了。”孙思远说完，并递过来一杖药丸，说道:“这药丸对内伤有些作用，先服下疗伤。”
    石一方接过，细细的闻了闻，眼中一亮，好东西，也不客气，塞入口中，打坐疗伤。
    好在石一方入了经士，自身底子雄厚，又熟知经脉，用入微之法，一点一滴的把混乱的内息安抚。当然孙思远给的药丸药力不俗，也助了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