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推测
作者:长安落雪扶桑   言容最新章节     
    吴红绫,阳川首富吴越松的孙女儿,她还有个哥哥,名叫吴成,字盼之。

    这两兄妹,一个是秦楼楚馆的常客,搂美人喝花酒,样样都是第一。一个是整座城的人都听说过的刁蛮小姐,很是任性,和城西赵家女儿相互看不顺眼,从小打到大,什么都要争。

    这两个人没什么奇怪的,从小连阳川都没出过,倒是他们这个祖父吴越松,可是阳川城里闻名的一个传奇人物。

    吴越松早年是宋国的贵族,虽是贵族之身,却无半点贵族的傲气。平时和善,读书努力,对长辈也很孝敬。后来成为了宋国的官员,忠君爱民,官居一品。

    再后来齐宋爆发战争,宋国被齐国吞并,他成了亡宋后人。

    但其有治世之才,又深得宋国百姓爱戴。齐王爱才,听说他的名字以后,亲自下帖邀他来齐做官,给他的待遇甚至比在宋国还要好。

    但他全都婉拒了,没说为什么,只说不想再做官了。

    民间都传,是他的心仍然属于旧国,他也只忠于宋国国君,只为宋国效命。哪怕是宋国已经灭亡,也不会另主他人。

    齐王惜才,不忍杀他,放他去了。

    他搬到楚国阳川,弃官从商,舍本逐末,开始在商场上开辟另一番天地。

    不过数十年,他就坐到了阳川首富的位置上。

    他在阳川三十年来,每逢灾年佳节,都开仓济粮,城中流浪的乞丐与家境贫寒的百姓,不少都受过他的恩惠和照拂,百姓们个个对他都是一片赞美之声。

    “为官时爱国忠君,一片赤诚,为商时关心百姓,一心向善,是个口碑与能力兼备的人,的确是个传奇人物。”花想容听完萧子让打听来的消息,评析了一句,“只不过他这个孙子实在是不成器。吴成,无成,一事无成;吴盼之,无盼之,毫无盼之。”

    萧子让闻言,轻笑了一声。

    “可这样的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花想容问道。

    “暂时不知道。”萧子让道,“不过,你可以想想那日你在落云山树林中所见的场景,推测他是敌是友。”

    “要我推测,那就绝不可能是友。”花想容肯定的道。

    萧子让没说什么。

    花想容思索良久,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缓缓的说道:“其实我之前一直怀疑那日在树林里有三个人,只是苦于找不到合理的证据,现在看来,那日在树林里的,一定有三个人,而且还是三个目的不同的人。”

    “说来听听。”萧子让品了口茶,道。

    “一个是放镖杀我的人,一个是潜伏在暗处杀掉放镖之人的人,还有一个,就是在最后出现,留下这挂穗的人。”花想容道。

    “许诺从雅阁到树林,最多半刻钟。”萧子让道,“你的意思是,在这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先后出现了三个人,留下了一具死因蹊跷的尸体和一个暗红色的挂穗?”

    “没错。”花想容道。

    “你说。”萧子让道。

    “首先是这放镖之人。他达到目的之后便想离开,但是刚刚起身,就看见了身后有另外一个人,并且这第二人,是冲着他来的。

    “放镖之人一定是个死士,他所中的毒是他自己事先预备下的。而在看见有另一人在他身后时便咬破毒丸想自尽。但他料错了,此人不是来抓他的,是来杀他的。

    “这第二人在他毒发身亡之前便抓住了他,掐住他的脖子,他呼吸受阻,毒素停止流动,之后他便在毒发身亡之前窒息而死。

    “再然后,把尸体拖到另一个地方,匆忙离开。第二人杀他时用了内力,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让许诺初次误判他是中毒而死,第二人成功的制造出第一人服毒自尽的假象。

    “最后,便是这第三人,在放镖之人的第一死亡地点,留下了这暗红色挂穗。”

    “你是如何猜到这第三人的?”萧子让问道。

    “因为这个挂穗,绝不会是第二人的东西。全天下仅此两个,吴家兄妹一人一个,吴红绫的带在身上,那么丢掉的一定是吴盼之的。”花想容道,“吴盼之这等废才,连阳川都没出过,又怎么可能把这东西留在郑州?”

    “那你为何不猜这是第二人杀了人之后,将这东西留在原地呢?”萧子让笑着问道。

    “因为他一方面要制造放镖之人是服毒自尽的假象,另一方面又要将这暗红色挂穗留在原地作为线索,他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花想容道,“他之所以要制造服毒自尽的假象,是因为不想让人发现这树林里出现过第二个人。他再留下一个挂穗,那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若不是我去树林里搜查,找到这挂穗,那我就不会发现放镖之人的第一死亡现场。是因为我发现此处有挣扎的痕迹,我才会去验尸。否则,我就会真的以为这放镖之人是服毒自尽,那这第二人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就因为有这个暗红色挂穗,不仅让我发现了第一人死因蹊跷,还让我推测出了第二人甚至第三人的存在。

    “所以,绝对有这第三个人。

    “而且这第三人是故意为之,他没有将挂穗丢在放镖之人被杀的地上,而是放在一旁的枯枝丛上,他就是想让我发现他的存在。他偷了吴盼之的挂穗放在那个地方,一定是要告诉我什么。”

    花想容说完,便看向萧子让。

    萧子让只问她道:“那你想明白什么了吗?”

    “没有。”花想容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他要告诉我什么。到底这个挂穗的主人是可以帮我之人,还是要杀我之人。”

    “若是可以帮你之人,那他又何必还要到阳川去偷了这挂穗拿到郑州来,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你他想和你表达的意思?”萧子让道,“他既然都选择去偷了,那自然是要让你警惕这挂穗的主人。”

    花想容皱眉,疑惑道:“吴盼之?他有什么好警惕的?”

    “那就换一个人想。”萧子让轻轻品了一口茶,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道,“比如吴盼之的祖父,那个阳川的传奇人物,吴越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