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璃姐，有些话或许我早就该跟你说了，”白皓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向有些困惑的杏璃璃，“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在你当着我的面换衣服时，在你某次对我露出微笑时，在你某次不经意的弯腰、一次温柔地帮我编发、一次简单的拥抱……”
    “总之，早在很久以前我就不把你当成姐姐了，十多年前签订兽奎契约时的口头承诺恕我无法再遵守，我迷恋你丰满的身体，我喜欢你那张柔和的俏脸，我享受每一次跟你的云雨交融。”
    “总之，”白皓坦然道：“我爱你的一切，纯粹的出于繁殖欲望的爱，而非亲情、友情，我早就确认了这一点，甚至在我还只是个魔法学徒的时候。”
    杏璃璃听着白皓这一大段深情告白轻轻笑了笑，随后平静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小皓看我的眼神早就不对了，一副要将我吃干抹净的样子。”
    “什，什么时候发现的？”白皓看着意料之中的杏璃璃忍不住问道：“在离开坎贝尔领之前，我明明藏得那么好……”
    杏璃璃仰起头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沉吟片刻后才低声道：“在你不肯跟我一起洗澡的时候？在你不让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在你碰到我身体时心跳异常加快的时候？还是在你悄悄盯着我的领口看的时候？”
    白皓闻言有些尴尬道：“我，我其实也有我的考量……”
    “哼，我还以为小皓有多能忍呢，没想到才离开坎贝尔领没几个月就……现在想起来，那夜应该还是小皓的第一次吧！”
    “你，你不也是第一次吗？若不是克烈领深渊之下的恶魔影响了所有人的欲望，那天的意外肯定不会，不会……”白皓感受着杏璃璃那副妩媚的视线，声音越来越小。
    好吧，白皓自己也认了，就算没有克安奎尔那恶魔之力的干扰，估计没多久自己也忍不住对这位青梅竹马出手的，毕竟杏璃璃总是毫不抗拒自己的任何行为，甚至还喜欢抱着自己睡……
    试问哪个正常的男人能忍受得了呢？若是像卡莉娅那样欲拒还迎的娇羞态度也就算了，可杏璃璃完全就是一副坦然接受的模样，仿佛每一天都在询问什么时候需要侍寝。
    “不过为何要突然跟我说这些甜言蜜语呢？虽然我听得很高兴，但小皓你并不是那种会主动哄女孩子开心的人呀。”
    十几年的相处，杏璃璃很快便察觉到了白皓这么做肯定另有所图，果然在短暂的沉默过后，白皓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璃璃姐，你知道我俩签订的兽奎契约在哪吗？”
    “嗯，我记得被父亲大人拿到奥尔良的精灵契约行那存了起来，存票我记得就放在母亲大人的书房里……”杏璃璃眉头一蹙有种不好的预感，追问道：“小皓，你问这个干什么？”
    “回去之后，我会第一时间找到这张存票，在奥尔良入学时顺便去精灵契约行那取出我们的兽奎契约，然后，”白皓顿了顿注视着杏璃璃瞪大的眼睛沉声道：“然后，我会用白火烧毁它，同时解除你我绑定的兽奎契约，真真正正的让你变成自由人。”
    “小皓！”
    杏璃璃情绪有些激动地紧紧抱着白皓，颤抖着身子有些害怕道：“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总是在意我的情绪、精神、灵魂是否受到了兽奎契约的影响，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发自内心的真实情感，没有受任何外力干扰。”
    “杏璃璃！”白皓没有再叫那个用了十几年的爱称，增添了一抹不容拒绝的意味。
    “如果你对我的情感皆是源自真实，那销毁兽奎契约将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你依旧是我的璃璃姐，但你我之间将不会再有奴隶契约这一灵魂枷锁，它没有任何必要！”
    “兽奎契约本就不该存在，我与你绝非绝对的上下级关系，你是我的家人、朋友，更是我的爱人！我希望你能不受任何外力的干扰，不会因为兽奎契约而无法忤逆我的任何命令，我希望你的意志与灵魂能够独立！”
    白皓是发自内心的爱护杏璃璃的，这是十几年来情感的累积，也因此，白皓绝不能容忍杏璃璃以任何形式成为自己的奴隶，兽奎契约是如此霸道，如此不讲人情，如此残忍。
    十几年来，杏璃璃从来都没有拒绝过白皓一次，一次都没有，任何命令，哪怕是错误的，杏璃璃也会照做，只因为这是白皓提出来的，是兽奎契约里的“上级”对“下级”的命令。
    杏璃璃永远都觉这就是自己内心所想，任何来自白皓的意志都会被完美地转变成杏璃璃自身的意志，仿佛这就是天经地义一般。
    杏璃璃有些恍惚，忍不住趴在白皓的胸膛上喃喃道：“难道这样不好吗？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就行了，我只是多了一个兽奎的身份而已，我总是听小皓的话难道不对吗？”
    白皓摇了摇头，说出了让杏璃璃刻骨铭心的话：“杏璃璃，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现在就命令你不再爱我，命令你不能再触碰我，命令你做任何违心之事，你能拒绝吗？”
    杏璃璃身体不禁抖了一下，随后惊慌地歇斯底里道：“你不会的，小皓，你永远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你爱我！”
    “没错，我永远不会这样做的，”白皓并不否认，而是温柔地帮杏璃璃整理她有些凌乱的刘海，轻声道：“但是啊，我们之间的爱会因为兽奎契约变得不再纯粹，我们永远无法判断你对我的爱意到底是源自兽奎契约还是你自己本身意志，因为从兽奎契约签订的那天起，璃璃姐你的意志便不再纯粹了。”
    当然白皓这么做还出于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一旦兽奎契约的上级灵魂白皓死亡，那作为下级灵魂的杏璃璃就算身体健康，很快也会灵魂枯竭而死。
    这种霸道的单方面灵魂绑定方式，早在签订之前白皓就从母亲那听说了，这些年随着对杏璃璃的情感日益加深，白皓越发觉得兽奎契约无时无刻不在残害着杏璃璃。
    总的来说，废除自己与杏璃璃之间的兽奎契约，百利而无一害，而白皓也相信，就算没有兽奎契约，杏璃璃也一样会深爱着自己，虽然可能会有点小叛逆，但这又如何呢？
    这才是真正来自杏璃璃本我意志的爱，不受任何灵魂束缚！
    “璃璃姐啊，想当初我在与你签订兽奎契约时说的话，现在想起来当真是可笑，”白皓轻轻抚摸着杏璃璃的后背，叹气道：“那是即兴的誓，也是烂尾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