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顾戚白的生物钟依旧准时，他睁开双眸，看着窗外透出来的阳光，眸间划过不可思议。
他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天亮？
顾戚白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他双指按了按太阳穴，余光瞥到枕边的手机。
对了，他昨晚是在跟她打电话，她唱着歌，然后自己就这么睡着了。
顾戚白拿过手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通话界面上，他微微屏住呼吸，动作轻柔地将手机贴到耳边。
浅浅的呼吸声从听筒中传来，是她。
顾戚白握着手机，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他就这么靠在床头保持着这个姿势，想着时间若是能在这一刻停留的话，好像也挺不错的。
一晃，两个小时悄然流逝。
苏苒揉了揉迷茫的眼，摸索着拿过手机想看看时间。
却在看清的一瞬间猛地睁大了眼，方才的睡意一扫而空。
苏苒第一反应就是，这手机电量这么经用？都一晚上了居然还没有关机？
“醒了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一直在关注着她这边的动静，察觉到她醒了，温柔地问道。
“嗯……你……什么时候醒的？”
“比你早一会儿，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你呢？”
“这是我睡过最好的一觉。”
“呃……那就好，那我先挂了？”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对话，苏苒却莫名觉得脸颊有些发热。
她仓惶得想要挂断电话，却被男人蓦然叫住。
“你……你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告诉我。”
他的话似意有所指，苏苒沉吟片刻，轻笑一声，“谢了，不过我自己可以。”
电话挂断后，苏苒在床上垂头坐着，走过无数小世界。
如顾戚白这般直白热烈的人并不多见，但也并不是没有。
但顾戚白给她的感觉是不同的，具体是哪里不同，苏苒说不出来。
她只知道她这次被贬下界似乎有些怪异。
若是从前，她不会对“npc”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但这次她有一种奇怪的冲动，
想要彻底放纵一世，让他不要再露出那种寂寞的表情。
“小九儿。”
【在呢，大人，有什么吩咐小九儿随时待命哟。】
这还是大人第一次主动找它呢，99兴奋莫名。
心中暗道不管大人要它做什么，自己都要好好表现才行。
“小世界的人爱上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任务者，你说是福还是祸呢？”
99有些疑惑，却还是老老实实回道：
【我听前辈们说过，这样的案例其实很多，任务者完成任务抽离世界，爱上任务者的原住民有的可以随时间放下，但也有的因此痛苦不已，后半生只能在思念中度过。】
【所以，如果要我说的话，应该算是祸吧，如果没有爱上就不存在痛苦了不是吗？】
99说完后，半晌没有得到苏苒的回应，她在床上坐着愣了好久好久。
“祸吗……”
苏苒突然轻声吐出这两个字，眼中的迷茫尽然散开。
她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唇角勾起的弧度魅惑至极，勾魂摄魄。
接下来的几天，苏苒大部分时间都窝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
饿了就点外卖，每天的睡觉时间几乎不足五个小时。
当顾戚白给她打电话说顾戚空非要闹着来找她玩的时候，苏苒还沉浸在梦乡中。
昨晚她录制完最后一个ost直到凌晨微亮才回家睡下。
电话响起时她完全没注意到那边说了什么。
所以当房门被敲响时，苏苒完全是懵逼的。
她一边揉着乱如鸡窝的头发，一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过去开门。
顾戚白：……
顾戚空：……
苏苒：……
顾戚白反应最快，他一把将门关上，就这么站在门外说：
“你先收拾，不着急，我们在外面等。”
苏苒看着被关上的门愣了几秒，头僵硬地垂下看向自己身上。
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刚好遮到大腿根部，挡住了那条运动短裤，在别人眼里很容易看成她……没穿裤子？
怪不得顾戚白反应那么大，但是这两兄弟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苏苒按了按因为这几天的忙碌有些隐隐作痛的脑袋，还是选择先去换好衣服。
当门再次打开时，顾戚白微微上前将顾戚空的视线挡住，确定苏苒已经换好衣服后才放心进了门。
“你们怎么来了？”
苏苒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下，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可乐示意道：“喝这个可以吗？”
“可以。”
“嫂子我想喝橙汁有吗？”
顾戚空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大咧咧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结果不出意外收到了自家哥哥一个大大的眼刀。
“呃……不用了，可乐挺好，挺好，哈哈哈。”
苏苒看了看冰箱，还真有橙汁，当时她去超市里随便拿了一堆饮料，根本没注意有些什么。
她将饮料递给两人，自己拿起桌上一瓶没喝完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地灌了两口。
“嫂子，我哥……”又是一个眼刀，顾戚空话锋一转：
“是我，是我，我想着你这几天忙着录制辛苦了，所以就想来给你改善伙食嘛，喏。”
苏苒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门边的两大包塑料袋，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
“火锅材料呀，打电话的时候问你想不想吃火锅吗，然后你说可以，怕你没时间出去吃，我们就干脆买过来在家里煮了。”
苏苒：……
电话里？她完全没印象了好吗？但是人都来了，总不能将人又赶回去吧。
得到苏苒默许后，顾戚白沉默着起身提着两大包食材进了厨房。
而被留在客厅里的苏苒和顾戚空对视一眼。
随即顾戚空一屁股挪到苏苒身边坐下，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嫂子，我给你说个秘密，你先保证绝对不告诉我哥。”
苏苒果然被勾起了兴趣，她抬眸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莫名也压低了声音。
“我保证，别卖关子了。”
顾戚空贱兮兮地笑了一下，“我给你说啊……”
顾戚白回头看向客厅时，就是两人捂着唇嗤笑着交头接耳的模样，握住菜刀的手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