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妤冷静以后决定先从手环查起。
按照顾钰钰的说法，规避手环她一直戴到了现在，但并没有发生通报中所说的情况。
如果高瑜真的是灾化物的狂热信徒，那没有理由唯独疏漏掉他们手上的这批。
当然了，这一切不过是她们的猜想。如果想拿到更加准确的数据，还要将同一批的手环尽可能多回收一些，这样最终的结论才更有说服力。
但很可惜，秦妤之前将手环邮寄给了老妈。
而常年处于失联状态的老妈又不是那么好找的，她索性放弃了去找老妈讨要手环的想法，而是在顾钰钰的提议下，将附近的街区做了大概的划分，并按照远近顺序依次朝那些曾收下过手环的同学家赶去。
顾钰钰刚想跨上车身，不料行至一半便被秦妤拦了下来。
“我先送你回家。”她不容拒绝道。
顾钰钰立马不乐意了，嚷嚷道：“哎，我说小妤，你什么意思？”
“这件事无论真相如何，都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而且我也不希望让你来蹚这摊浑水。”她叹了口气，语气却无比的笃定，让人看不到商量的余地，“还有，短时间内暂时不要来找我了，下次再遇到隔离区，记得躲远点。”
顾钰钰那双狐狸似的狭长眼眸，微微眯成了一条直线，忽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所以，你是在担心我？”
“废话……”她话还没说完，却被顾钰钰伸手弹在脑门的闷响，硬生生给打断了。
“你还好意思说！这几天我一直找你说话，可是你呢，一句都不回我！如果今天不是因为高善亿的事情，我还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话到这里却先哽住了。
顾钰钰的眼圈一红。
一想到秦妤这个闷葫芦，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选择自己硬扛，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结果等她今天赶过来后，才知道秦妤的家因为特殊的原因被划分为隔离区。
“对不起……这几天确实出了一些变故，我……”秦妤几欲开口，最后在对上顾钰钰那双泛红的眼睛后，又叹了一口气咽了回去。
“傻子，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我知道。”顾钰钰上前轻轻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说道，“还好你没事……”
“高善亿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现在是咒灵师了，就算发生也应付得来。但是你不一样。”秦妤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怎么不一样了？就因为我不是咒灵师？可我好歹还有一个灵活的脑袋，这不比灾咒还灵？”顾钰钰不服气地点了点脑袋，不由分说地夺过了自行车，“你一个人行动也不方便，多个帮手做起事来也轻松，再不济我还能帮你盯梢呢。”
“瞧你说的，像是要去做贼似的。”她白了顾钰钰一眼。
“哎呀，都一样，反正隐蔽点就是了。”
秦妤却依旧死死地握住车把不撒手，显然并没有因为顾钰钰刚才的说辞而动摇：“其他事情都好商量，但是这件事，想都不要想。”
顾钰钰张了张嘴，眼中既有无奈又有心疼。
半晌后，她干脆耍赖道：“就当是我从前拿了高善亿那么多好处，作为回报行不行？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总不能像网上那些落井下石的家伙们一样吧？就因为亿远生物眼下出了事，便高高挂起？”
“小妤，我的良心也会不安啊！”
“……”
“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就让我和你一起调查。不然，你硬要阻拦的话，那我也没话说，大不了就地散伙，各自调查。”
“……”
“不说话是吧，行，车还我！”
最后秦妤终究没有抵过对方的软磨硬泡，两人达成一致后朝着最近的一家赶去。
这一次换秦妤来骑车，坐在后座的顾钰钰也没闲着，她开始和目标人物套近乎，试图用同窗情来打动对方，并先一步从联邦的手中夺回理应收回的手环。
反正这一批是高善亿以私人的方式赠与的，并没有像其他上市产品带有追踪功能，就算后续查起，哪怕用丢掉的理由也能糊弄过去。
一网下去，出现那么几个漏网之鱼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她们只要几个就足够了。
但过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第一个男同学在听明白顾钰钰的来意后，当即挂断了电话。
随后甚至关闭了手机。
顾钰钰在听到一阵忙音后，不觉有些无语：“至于嘛，这帮胆小鬼，又不是让他们干杀头的勾当。”
两人没有在他的身上过多的纠结，继而朝着规划的路线一家家奔去。
闭门羹几乎吃了一路。
他们大多数在得知了亿远生物的消息后，恨不能和高善亿从此划清界线，有的直接拨打了联邦的回收电话。
而有的则顿感晦气的扔掉了手环。
最后她俩好不容易从一个女同学的手中拿到了一个手环。
但两个手环所能体现的东西还是有些局限，如果能再搞到一个就好了。
但名单上的同学，她们差不多已经跑遍了。
最后，秦妤朝着这片辖区内的垃圾场蹬去。
当她们看到堆积得如同一座小山高的垃圾山后，心里顿时凉了一半。
按照她俩的手速，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去啊……
就算真得找到了，那手环还能用吗？
顾钰钰正在犯难，却见秦妤面不改色的和一旁正忙着的工作人员攀谈了起来。
秦妤的脸上先是露出了羞赧的笑容，继而又熟练的暗中往工作人员的手中塞了点……钱？
再然后，就见那工作人员脸上的为难，顿时被钞能力消下去了一大半：“你们这些娃娃们，一生气就喜欢乱丢东西，今天得亏是我负责片区的分类，要是换了别人，早都混到一起了。”
“对对，给你们添麻烦了。”
“行了，澳海水湾的垃圾都在那边，不算多，如果是昨天丢的，没准就在里面。”
“谢谢您嘞。”
秦妤朝着大叔手指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悄悄地冲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顾钰钰招了招手。
正当她们打算快点溜去找出那个手环的时候。
那位大叔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高声嘱咐道：“你们娃娃们还年轻，要多读书，多看报，可不要为了儿女情长的事情耽误了学习，等以后你们长大了，个个都是要出人头地的。”
秦妤没想到大叔还挺热心肠。
虽然她刚才的借口有些拙劣，但大叔的反应一点也不作伪，反而让她有些心虚。
等到大叔走远后，顾钰钰不由得好奇地捅了捅她：“你刚才怎么和他说的？”
“我说我昨天和男朋友吵架，一气之下扔了他送我的东西，现在这会正准备和他一刀两断，发愤图强。顺便再归还扔掉的东西……”秦妤一脸的生无可恋。
“行啊，看不出来，你撒谎不脸红的本事练就得炉火纯青啊，高善亿要是知道你拿他当借口，指不定多高兴呢……”
“闭嘴……找东西。”
“啧啧！”
“……”
有时候真想看看顾钰钰的脑子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