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胡子正准备开口。
却发现儒生依旧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顿时有些恼火：
一群小白脸，还给你脸？你以为你们是高高在上的修仙人士？
顿时心里有些不悦。
原来好不容易想好的一些文绉绉的招揽话。
外带让小喽啰们唱白脸，自己唱红脸的戏码便也玩不转。
既然客气的玩不了，那还是来点自己喜闻乐见的处理方式吧。
钱二胡子脸色一沉，冲儒生们喝道：
“跪下！”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根据钱二胡子的经验，这些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一般都是老老实实照做的。
却不料，儒生们虽然面带紧张，却依旧紧紧地站着，一动不动。
而且，为首的儒生居然一副看蝼蚁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钱二胡子顿时感觉有些没面子，一时间有些恼火，便举起手来，准备让小的们一起上，把这些小白脸给捉起来，慢慢处理。
为首的儒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当看到钱二胡子的手举到高点时，轻轻地说道：
“跪下。”
一股无形的压力忽然灌入了自己的脑海，不知不觉间，钱二胡子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等到膝盖落地时，钱二胡子才反应过来，娘咧！我怎么跪了？
一时间心中惊讶。
就在跪在地上的山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
为首的儒生举起一块令牌，低声说道：
“遵小仙长的命令，天灵界所有的灵智开化生物都必须接受灌顶和义务教育，不从者杀。”
钱二胡子看着儒生不断张合的嘴，听着儒生的话，却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灵智开化？什么灌顶？什么义务教育？
一时间，钱二胡子的反抗精神迸发出来。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膝根本用不出任何力气。
甚至自己想要说点什么，却只在喉咙中发出了一些无意义的低沉单音节。
在想什么？
钱二胡子忽然想起自己年少时在山野中单人面对猛虎时的那种感觉。
所幸那次猛虎吃饱了，似乎对自己不感兴趣。
这一次，自己会遭遇什么样的情况呢？
同样地，儒生四周跪地的山寨喽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都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当然，带头的儒生并没有考虑周围人群的感受，他淡淡地对身后的儒生吩咐道：
“开始吧。”
儒生听到后，从腰间的储物袋拿出一枚玉片，开始工作。
看到一个儒生将一枚玉片贴在自己额头上，钱二胡子感到莫名其妙。
这些人都疯了吗？
还没等钱二胡子多想，海量的知识突然涌入脑海。
这种灌输让他感到天旋地转，很快，他就晕倒了。
随着儒生们有条不紊地工作，很快山寨外的喽啰们都完成了灌顶的工作。
儒生抬头望了望站在寨门上的土匪，发现山寨里还有很多逃脱的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抬腿踢了踢晕倒在地上的钱二胡子，将他踢醒，然后低头吩咐道：
“你进去，把山寨里面所有的人都叫出来，无论男女老少。”
钱二胡子听到后，居然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老老实实地走进了山寨。
不久之后，除了那些临时请假下山的喽啰。
山寨里剩下的人都老老实实地走了出来。
他们依旧整排地跪下，然后被儒生们统统灌输了大量的“义务教育”知识。
儒生首领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水晶球，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然后他对身后已经重新聚集的其他儒生点了点头。
在儒生首领的带领下，众儒生离开，留下了一堆躺在地上的山寨土匪。
……
自从被命令跪下后，钱二胡子一直处于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
无论是被儒生灌输，还是执行儒生的命令，或者是执行完命令后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发呆。
直到儒生们走了很久，他才突然醒悟过来，开始有了自由意识。
从头到尾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看着地上七歪八扭躺着的人，他连忙开始检查手下的情况。
嗯！脉搏正常！呼吸平稳！……
伴随着脑海中一段段的自言自语，钱二胡子突然发现。
彼其娘的！为什么我现在懂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词语？
另外，我为什么要说彼其娘之？
将众人推醒后，一群人灰心丧气地重新回到聚义厅。
钱二胡子一屁股坐在大当家的凳子上，看着台下的众人，互相之间大眼瞪小眼。
现在他们都是文化人了，我们居然还在这里落草为寇？
莫名的道德恶感让钱二胡子心里一阵颤抖。
问题是，根据天灵界官府的规矩，做了土匪，那就是要被杀头的！
钱二胡子正满脑子天人交战，却不料一段文字在脑海里面盘旋而过。
“天灵教育院是天灵界最高教育机构，……”
其实这段读起来无比啰嗦的文字，其核心内容是：“我天灵教育学院才不管你们人脑打成狗脑子，但是义务教育必须无条件接受！凡是反抗者，只有一个结果：死！”
换句话说，原本脑子不太好使的钱二胡子，在理解这句话时，考试可以打满分。
钱二胡子恍然，
什么都没有变，唯一可能算是改变的是。
以前的自己算是个没文化的山贼，而现在自己则变成了有文化的山贼。
有文化有个屁用？
钱二胡子恼火地端起手边的残酒，恼火地喝了一口。
这拦路打劫还要个屁文化？
残酒入口，钱二胡子忍不住眉头紧皱：
彼其娘的！味道怎么这么酸涩？
噫！我怎么又说彼其娘之？！
又过了一阵，钱二胡子满脸无奈地看着台下，对大家说：
“都说说怎么回事吧。”
“大当家……首领，我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干坏事。”台下一个粗豪的汉子，却文绉绉地回答。
这个汉子是山寨的五当家，专管冲锋陷阵的活。
或者叫炮灰头。
在以前，他可没有这种脑子。
无论钱二胡子如何吩咐，他通常只是简短地回答：“好！”“听大哥的！”“杀！”
却不料，这厮居然囫囵地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都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