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瞪了半天，牧彦鸩坚持让班赫离开，并一直口头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私自探查禁区，可班赫就是不听，就是不愿意走。
要知道，口头保证都是说着玩的，更何况是牧彦鸩的保证，对象是他的话就算是书面保证也是白瞎的不能信。
“你站在这我能睡似的。”牧彦鸩已经是有气无力的开始赶人了。
班赫倒是无所谓了，他说：“没关系，只是看着不让你跑而已。”
牧彦鸩：“……”
以前倒是没听说过禁区，现在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还防的这么紧。班赫其实应该明白，牧彦鸩要是想闯，他是拦不住的，他现在这样是为了什么？
做戏给外面的人看？
班赫这个样子确实像是为了给谁看，所以在做样子。
这个倒可以先不管，现在得确认一下那个所谓禁地的位置。照河岸上的方向，在下流的方向直直对下河底城池，位置应该在……
嗯？
班赫突然离开，又一次打断了牧彦鸩的思考。
他什么都没说突然就走了，很奇怪，很可疑。
算了，他走了也好，刚才想到哪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班赫一走突然困意上涌，没来得及继续往下想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昨天怎么睡过去的已经忘了，班赫什么时候离开的也都不记得，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说不出来。
牧彦鸩起身走到厅前，班赫不在，但是看到了昨晚没吃完的山竹。
山竹……
“醒了？”班赫推门进来。
牧彦鸩回过神应了一声，看着班赫又提了一个竹篮，里面放着一些糕点。
班赫把竹篮递到牧彦鸩面前，说道：“前段时间在人类食谱上看到的，看你喜欢吃甜的，学着做了点。”
甜的？牧彦鸩看着竹篮里的糕点，有点出神，没有回答班赫。
班赫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把竹篮放下后准备离开。
“等一下。”牧彦鸩叫住了他。
班赫回头问：“怎么了？”
“你该带我去禁地了。”牧彦鸩说。
班赫表情显而易见的有些惊讶。
果然。牧彦鸩对睡眠是没有要求的，但是昨晚班赫却莫名其妙喊自己去休息，只记得当时相互瞪了很久，自己突然就睡过去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记忆就有些模糊了。不过在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厅前吃剩下的山竹，又看到了装糕点的竹篮是跟昨天装水果的一模一样，自己一下子又想了起来。
班赫的举动很反常，他确实很大方的直接说出了禁地的存在，结果时间拖的越久脑海里的印象就越模糊，到最后不记得。这应该是某种引导的异能力，不然昨晚自己不会突然睡过去的。
普通的异能力对牧彦鸩起不到影响，厉害一点的其实效果也不会很显着，只有某些特别具备引导的异能力会有影响，前提是清理干净痕迹。班赫这么明目张胆的，那异能力能有效果就有鬼了。
班赫在原地站了很久没有回答牧彦鸩的话，应该是在想下一个借口了。
牧彦鸩从竹篮里随便拿了一个糕点，一边吃一边说：“现在想借口也来不及了，这件事怎么做到的我也不跟你纠结了，一句话，能不能去。”
班赫立刻回答上：“不能。”
牧彦鸩手上动作一顿。
想过班赫一定不会帮忙的，所以河底这条线走不通，在陆地上也不是不行。
“行吧，那也不用你帮我了。”牧彦鸩吃完手上的糕点，拍了拍手。
听牧彦鸩这么一说，班赫就站在门口堵着，不走了，看起来还有些委屈。
“帮，我帮，等一下就带你去。”班赫急了。
又是等。牧彦鸩也不怕他再耍花招了，点了点头说：“行，这次是多久？”
前面班赫说要等就差点被诓过去，现在都明了了不如直接问清楚。
班赫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开口：“其实……”
其实？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里的第一代城主，在我前面有四个城主。而那个禁地其实就是前几代城主丧命的地方，所以轮到我这一代就不允许再靠近那一边了。”
牧彦鸩确实知道班赫不是河底城的第一个城主，看着就不像。
“可是去禁地的话你指路给我不就好了，你可以不过去。”牧彦鸩说。
是班赫不能靠近那边还是说不敢靠近？
班赫也是担心，毕竟自己从没有去过的地方，还有不好的传言，怎么可能让牧彦鸩去。
不过这对牧彦鸩来说还是太多余了，不如一开始就说明白，绕来绕去的最后不还是被猜到了，还是一猜一个准。
扯了半天，班赫妥协了，带牧彦鸩到所谓的禁地这边。
班赫确实像前面说的那样没有跟着到禁地这一片区域。牧彦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其实跟河底城池的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唯一奇怪的点在于……在没踏足这一片区域前是可以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到似乎是越过了某一个分层，周围像是与世隔绝一样一片死寂。
而牧彦鸩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一条通天的管道，管道相对周围的建筑来看十分突兀。那是一个通体铁锈色的管道，河底城的天上就是月河岸了，这个管道的位置直直向上的话应该就是昨天感觉到的那个位置。
牧彦鸩还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又想起来到这边之前才答应了班赫，如果发现不对需要改变行动的话得出去找他。本意只是想来这边一探究竟，要是突然消失在这边班赫是不是得疯。
算了，既然都看到这边是什么情况了，先出去跟班赫说一声也不是不行。
刚决定要走，眼前通天的管道突然变了色。
牧彦鸩脚步一顿，紧盯着看。
有东西下来了？
原本铁锈色的管道突然自上而下的变成了黑色，从颜色变化的方向看应该就是有东西下来了。
牧彦鸩走到一边躲了起来观察。
黑色管道出现了一道门，里面走走出来的……
牧彦鸩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
从管道走出来的异怪是一个人面蛇身的异怪，那个异怪不是早就被牧彦鸩在陆地上解决掉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没死？
不可能，但牧彦鸩又不愿意相信自己是认错了。
人面蛇身的异怪手里握着一个诡异的婴儿，那是一个长的畸形模样的婴儿，看着肤色苍白，是已经死掉了的。
从管道出来的除了那一个异怪，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类。
三个人从管道出来之后，周围突然变幻了样子，出现了一栋居民楼，看着有三层。
这应该就是班赫所说的河底连接到陆地上的研究所外貌。
牧彦鸩下意识想跟上去看，但想到自己对这边还没有很熟悉，只好折返回去找班赫。
看到牧彦鸩安全回来了，班赫也就松了一口气，上前询问：“看到了？”
牧彦鸩点了点头，还在想刚才看到的事情。
禁地是班赫不能接触的地方，但河底城池终究是班赫在管控的，所以可以发觉这里出现了不对。那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能到这边呢？真的就是班赫说的那样吗？
牧彦鸩不是随便什么都信，怀疑的向班赫看了两眼。
他不是第一代城主，那当年派异怪来邀请自己的绝对不是班赫。那个人面蛇身的异怪应该是上一代城主身边的人，为什么还活着？班赫一直对前几代城主表示陌生，看着也不像是装的。
班赫注意到了牧彦鸩的眼神，有些不确定的问：“你觉得是我放任的吗？”
牧彦鸩摇了摇头，说：“跟你没关系。”
从看到那个被自己杀掉的异怪开始，这件事情可以说跟班赫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真的就是班赫说的那样，所谓禁地是前几代城主的丧生之地，那从刚才自己看到的来说，那更应该是一个前代城主藏身的地方。
可听到牧彦鸩这么说了，班赫又反问：“你怎么确定跟我没关系？”
牧彦鸩：“……”
这是巴不得跟自己扯出来点关系是吧？除非说班赫还有所隐瞒。不过有没有关系都已经无所谓了，牧彦鸩自己已经有了打算了。
“你后面几天的安排可不可以拖几天？我得上陆地。”牧彦鸩说。
换作以前班赫绝对会问起原因，但他这次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说清楚是哪里的几天。”
跟这玩时差呢。牧彦鸩叹出一口气，说：“陆地上的十天。”
班赫笑了，说：“那你对几天的定义还蛮长的。”
可陆地上的十天在河底下不过是一天，这很长么？还是说……
“你要跟我上陆地？”牧彦鸩问。
班赫一口否定说不是，很快就改口说：“不上，我上去了这里得闹翻天，你记得早去早回就行。”
那你扯什么？这次回到这边，班赫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牧彦鸩很难不怀疑他有问题，可实地考察结果就是没有问题。
早去好说，早回确定不了。前面还答应着席廿过一个月要回去，在河底待了这一天上面也差不多过去半个月，估计中间得抽空回南洲一趟。
这次班赫松口很快，行动上也一样，没有纠缠，让牧彦鸩感觉有一阵说不上来的诡异感。不过考虑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反正班赫又不捣乱。
回到陆地上，找到了上次察觉到的位置，大概清除了一下那部分异能力的残余，研究所也就显露了出来。
跟河底下看到的楼层一模一样。
牧彦鸩也不防备，直接推门进去看，里面果然摆满了仪器，但并没有异怪和人类存在的痕迹。
仪器看着也就使用了两三次，还有点新的。
一楼看着就是做实验的地方，没什么可以注意的，上到二楼看到了不少档案柜，摆了挺多档案的。牧彦鸩随手抽了一本来看，是一本实验记录，里面的记录很少，也就排了三个档案，结尾都是失败样品。其他档案看着估计就是实验过程的记录，还有人员档案和实验对象档案……
人员档案可以看一下。牧彦鸩翻了一遍档案柜才找到，但人员档案记录不全，只大概记录了名字还有预留了照片。
很快就翻到有关于人面蛇身异怪的档案，不过只记录了名字。
桑藻……拗口的名字。
牧彦鸩合上档案放回了原位，转身上了三楼。
三楼准备了很多的培养舱，只有两个在使用中，里面放着并没有成型的受孕胚胎，像是活剖出来的。
异怪是不能生育的，那受孕的人群必是人类，这些胚胎是从人类妇女身上活剖出来的……
牧彦鸩皱起了眉。
这个研究折磨的是人类，那他们实验的人类对象从哪抓来的？
正打算下二楼继续翻档案的时候，转身遇到了一个实验人员上来。
是人类。
人类很惊讶，因为他没发觉这里会有其他人或者异怪存在，结果上楼就看到了牧彦鸩，又看到被牧彦鸩打破的培养舱，直接就大喊出声。
“有外来人员闯入！”
很奇怪，自己居然没有发觉这里有人靠近。牧彦鸩冲到人类面前，一只手抓住了人类的嘴，让他停止了叫唤。而下一秒就感觉到有异怪使用异能力在向自己冲过来，直接甩手将人类甩了出去，轻易的避开了往上冲来的异怪。
冲上来的异怪正是桑藻。
“你是什么人？不对……你是同类？”桑藻先是质问，随后发现是同类后又放松了态度。
他不记得？牧彦鸩有些疑惑，自己很肯定桑藻就是当初自己解决掉过的异怪，理应是知道自己是谁，至少有短印象吧？怎么会根本不记得。
见牧彦鸩不说话，桑藻又问：“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与其现在跟着纠结原因，不如先照着他的话说下去看看。牧彦鸩摆出一副警惕的模样，说道：“我途经这边，想找地方休息，正好遇到这里有房子，就进来看看。”
确认是同类后的桑藻没有像刚才那样充满杀意，而是完全放松了态度，“那你为什么要打碎这里的东西？”
牧彦鸩装作不经意回头确认被打碎的培养舱，依旧充满警惕，回答道：“看着恶心，下意识打碎了。”
刚才被甩出去的人类重新爬了起来，桑藻在旁边也不对牧彦鸩有所防备，直接走了过来。
牧彦鸩转身避开。
人类查看了地上的胚胎，大概确认了一下，对桑藻说：“已经不能再利用观察了。”
桑藻对此答案也是意料之中，目光重新看向牧彦鸩，又说：“这是我们的实验品，既然是你破坏的，希望你可以对此赔偿。”
赔偿？要我给你去生一个吗？牧彦鸩有点无语，直接怼了回去：“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做的什么实验？”
说着又指着旁边的人类接着说：“我没看错这是个人类吧？既然你我是同类，你为什么跟人类共事？”
也不知地桑藻出于什么原因，并不对牧彦鸩有所防备，很直接的就解释：“你也知道，我们是无法生育后代的，所以我联合人类建立了这个研究所，也是为了我们的后代着想。”
异怪要什么后代，秉持不作死就不会死不就跟天地共存了，简直是谬论。牧彦鸩表示出无法接受：“这不合理。”
桑藻没有管牧彦鸩有没有接受，而是追问：“你到底赔不赔。”
因为东西是自己亲手破坏的，真的要说这肯定是要赔的。牧彦鸩也表示出自己的弱势，小心问：“你要我怎么赔？”
桑藻瞬间展颜，说道：“加入我们，或者……成为我们的实验对象。”
原来是这么诓骗成员的？倒是不新奇。牧彦鸩挑眉，问道：“加入你们是要做什么？”
牧彦鸩不信桑藻看不出来自己的异磁能掌握是在他之上的，要真的赖账桑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跑，哪管的上赔不赔。不过是为了试探自己有没有兴趣，如果坑到手了就是一张好手牌了。
见牧彦鸩都这么问了，桑藻也就自动认为是感兴趣同意加入了，便直接说：“我们正缺少一个培育员，我看你很合适。”
牧彦鸩看着地上恶心的一摊东西是他们培养着的胚胎，那所谓培育员是不是就得负责这些？
“你说要我帮你养地上这种恶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