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的脸好红啊，怎么了？”
其实王昊猜到付文婷想到什么了。
只不过在明知故问而已。
付文婷这么些年把心思完全放在了照顾老妈和挣钱的事情上边。
男人？她可能真的没时间去想。
突然蹦出来一个超级大帅比的徒弟。
徒弟做了什么事，对她来讲印象肯定是比较深刻的。
这个道理付文婷可能不懂，但是王日天怎么可能不知道？
付文婷被问到为什么会脸红，有点心乱，“那我先去银行取点钱。”
付文婷的身上不会留什么钱的。
这年头，大家手里捏点钱，都往银行塞。
恨不得有一坨整的，就存个死期。
再苦再难都不会把钱取出来。
强迫性存钱，才能存得到钱。
而付文婷把钱放在银行，是因为母亲的病随时都有可能会花一大笔。
她要留着应急。
但是呢，却因为王昊说了一句要买衣服， 她就愿意去取一些出来。
这说明王昊的话现在在她这个地方是很有分量的。
再加上师父为难、羞涩、悸动的复杂神色，一副半推半就的样子。
就像王昊在说，我来了。
师父说，别……别……你等我准备一下……好了……来吧……
这样的情绪价值又是另外一种体验。
师父身上这一股子轻熟的味道是真的无敌了。
“不用去取了，时间有限，直接去就行了，我身上带钱了。”
王昊拍了拍屁股。
付文婷有点为难的样子，可能是觉得师父花徒弟的钱不合适。
王昊说，“就当是你借我的吧。”
这么一说，付文婷的心里会好受一 。
师父这一屁股债反正是欠下了。
云城从三十号下午开始，街头就已经是人头攒动。
步行街人挤人。
商场里更是像不要钱一样。
好多人到了云城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云城人都不上班的？
这跟云城这边的人的生活态度有很大关系。
吃、喝、玩、乐永远放在挣钱的前面。
老子今天身上装了五块钱，都先要把茶泡上，再说其它。
安逸的生活方式，加上天塌下来都不着急的性格。
让这座城市有着极强的消费能力。
但是你要说挣钱？挣个毛线的钱。
省会城市中，收入排倒数，那真不是浪得虚名。
云城现在有三大消费集群。
北边荷花池。
中间以云城广场为中心的一代商圈。
南边的玉林西路。
北边肯定很多人都很熟悉了，整个西南片区最大的批发、零售市场，死猫烂耗子都能买得到。
在这里你会看到整个西南片区进货的个体户凌晨四五点在这里抢货，直发火车站登车。
集散非常方便，并且，便宜得一批。
但是跟温市肯定没法比。
毕竟这时的货绝大多数都是从温市发过来的。
荷花池的东西有多便宜呢？
举个例，隐形眼镜。
你在眼镜店里配的隐形眼镜可能要一两百。
这里一两百可以买日抛，抛一年。
一点都不夸张。
这里有着全云城最便宜的衣服。
有人会觉得这么烂，谁穿啊。
好，先放一放，我们再说南边。
其实从很多年前，云城就在纠结到底是发展西边还是发展南边。
那就……西边和南边一起发展嘛。
益州这个省里的各大县市的有钱人都喜欢来云城买房子。
并且都喜欢在南边买。
于是就有了西贵南富一说。
既然是有钱人的聚居点，肯定是有一个消费集群的。
这个地方在玉林西路。
这条街都是服装店。
都是那种看起来门面不大，里面也没有挂几件衣服，但是一天能卖两三万的店。
是的，千禧年，两三万……
为什么可以卖这么多钱？
因为……贵！
这里打的招牌是，我们拿的是原单货。
通俗一点就是大牌找的代工厂生产的成衣，后来返厂了，就便宜卖出来了……
你可以理解为孤品。
但是它真的贵。
并且收割智商税。
但是这边的富婆她真的不看价格。
卖衣服的妹子嘴巴甜得一批，那些老阿姨被哄高兴了，现场掏钱。
现下的玉林西路的铺面租金都快赶上黄金地段了。
但是挣这些姐姐的钱，也不是光靠一张嘴。
一件衣服发回来这后呢，她们要先把logo剪掉。
就是在领子里或者袖口里的标牌剪掉。
再把线头剪掉。
把毛球清理干净。
再用蒸汽熨烫得平平整整。
不能给人一种很廉价的感觉。
事实上，有些衣服就是从荷花池发回来的。
质量还比不过市中心的泰华、九龙。
那有人说，泰华和九龙的衣服还不是从荷花池发的？
有的是，有的是从州海和深城发回来的。
对了，玉林西路的好多店里挂的也是泰华和九龙里的衣服。
当付文婷听到王昊的解释的时候，她都懵了，“你一个男人，怎么比我这个女人懂得还多？”
王昊说，“我妈是八机厂第一妖艳儿！”
“云城只要是卖衣服的地方，她都知道在哪。 ”
“经常买些死猫儿烂耗子回来让人家猜，多少钱。”
“人家要是猜得高了，她嘴都要笑歪。”
付文婷也笑 ，“那要是猜便宜了呢？”
王昊说，“我妈还有个外号，八机厂第一刀。”
“啊？”付文婷不太明白，“为啥是第一刀？”
王昊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砍价！”
付文婷抿着嘴憋笑，她就只说了一句，不知道在哪里买衣服。
王昊就给她说了这么多门道出来。
付文婷叹道：“我都感觉我不像个女人。”
王昊突然一惊，“你是说，我前几天亲的不是女人，是男的？”
付文婷一脸绯红，扯着王昊的手臂，“你别说。”
王昊说，“那你先说，我亲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付文婷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是女人。”
“不对！”王昊说，“我亲的是师父这个坏女人！”
付文婷的眼神又勾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