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下旬的时候， 一潭死水的八机厂发生了两件事。
    一，随着八机厂的第一批设备（非组装）交货之后。
    杰瑞斯就把款子打到八机厂的账户上。
    付文婷和王昊两人的提成也就发了下来。
    两人总共四十万。
    拿了十万出来给销售公司分配。
    剩下三十万，王昊和付文婷一人十五万。
    八机厂的员工好些人私底下已经开始在替他们分配这些钱应该怎么花。
    有人说做生意。
    有人说买门面。
    还有人说进股市。
    不管干什么都好，当他们把这些钱分配完了之后，突然就陷入很长时间的空虚当中。
    他们好像突然才明白，不管他们再怎么会安排这些钱。
    这些钱到最后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二，八机厂装务服务公司人员配备齐整。
    王东升走马上任第三天，便接手了第一个项目。
    给国能的进口设备做装备维护和保养。
    王东升从三个厂里招过去的技术员出差补助一天一百四。
    而汉县那边是提供宾馆的。
    记住，是宾馆，不是招待所。
    管吃管住，一天还有一百四。
    前几天还嚷着傻逼才去的那一帮子嘴硬的，也并没有因为新公司的待遇福利惊人而嘴软，他们只会换个角度来安慰自己。
    “钱多又怎么样？累得像条狗一样。”
    好多人都在附和。
    只不过总是显得有点底气不足就是了。
    王昊在厂里拿了十五万的提成。
    杰瑞斯那边给了二十万。
    这三十万，一部分用作新店装修、进货的款子。
    另一部分则用来筹备由“追茶到底”赞助的星际争霸线下大赛。
    这几十万，也就是在王昊的手上过了一遍，又全部都花了出去。
    可能一般人压根就理解不了王昊的花钱花式吧！
    高校里的奶茶分店里，参加过总部短期培训的“员工”把各自所在的门店卫生打扫出来之后。
    选了个日子正式开业。
    肖甜甜用一天的时间把各大高校都跑了一遍。
    肖甜甜这天早上就没有吃早饭。
    一点胃口都没有。
    主要就是心里有事，处于紧张的阶段。
    看见食物不但不想吃，还想反胃，一直干呕。
    她早上先去的益州大学。
    周乔负责这家门店。
    不急不缓地开门，和几个同样兼职的大学生说说话。
    有条不紊地工作着营业前的最后准备。
    看不出一点紧张。
    肖甜甜却看着来来回回的学生。
    观察他们的表情，想看看他们的眼神有没有在这家奶茶店上停留。
    从而来判断他们有没有消费欲望。
    要是有学生一直在看这家店。
    肖甜甜就会很激动。
    要是过去的学生看都没看奶茶店一眼，肖甜甜就会很失落。
    就类似于，肖甜甜手里拿着一朵花。
    她在扯花瓣……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
    讲真，还蛮有期待感的。
    然而，正式营业的时间到了。
    门口没有排队。
    生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火爆。
    肖甜甜突然就有一点失落的味道。
    她叹了一口气，老板砸了这么多钱进来。
    难道就要这么亏掉了？
    肖甜甜起身去了店里。
    她发现周乔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反倒是特别忙碌地在做奶茶。
    已经在店里备了好多杯……
    肖甜甜不解地问，“客人都没几个，你现在做好干什么？”
    周乔说，“早点准备好，要不然中午的时候来不及 。”
    周乔说，“现在这个时间，学生要么在寝室睡觉，要么在学校上课。”
    “他们不来就不来，一来就一窝蜂地来。”
    “不早做准备，到时候根本忙不过来。”
    周乔一想到一窝蜂的人冲过来的样子，就摇头叹了一口气。
    肖甜甜心说，宝贝，你不是吧，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会有一群人挤破大门的样子啊？
    但是这种破坏别人工作积极性的话，肖甜甜也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肖甜甜努力地朝乔二妹笑了笑，心说，乔二妹的心态是真的稳。
    肖甜甜把乔二妹刚才的话给记了下来。
    她接下来要去各所高校巡视。
    如果发现哪家门店的员工心态不好。
    就用乔二妹刚才的那番话教育他们。
    肖甜甜接着就去了华西、中医等高校。
    不过，情况跟益州大学都大差不差。
    肖甜甜接下来要去益州师范。
    伸手想拦出租车的，想想，还是算了吧。
    生意不好，能省就省，坐公交。
    于是在云城广场挤上破破烂烂的38路一路向东。
    肖甜甜都忘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进食的事情。
    身体没有一点疲倦的感觉。
    但是精神有点颓废。
    甚至有点抗拒前往女生寝室那边的门店。
    她这两天要找一找问题出在哪？
    如果影响力不够的话，应该用什么方法来扩大影响力？
    肖甜甜又摇摇头，看来还是前面三家店的生意太火爆。
    所以造成了在哪儿开都会火爆的假像。
    还是得放平心态。
    这一类消费品，它也不是生活必须品 。
    怎么就指望开一家店就卖爆一家店呢？
    肖甜甜就这么一路安慰着自己。
    身边不断有嘻嘻哈哈的学生从她身边跑过。
    还有学生在喊，“快点，再晚就赶不上了。”
    “好多人排队啊……”
    “早知道先买了再去食堂的。”
    “食堂那么多， 奶茶店就这一家。”
    肖甜甜听到奶茶店三个字的时候突然一抬头。
    是听错了吗？
    可能是听错了。
    可是远处排起的长队到底是什么情况。
    肖甜甜的步子越发的沉重，索性就站在原地看着那条长龙尽头的“追茶到底”门店。
    卖爆了？
    真就这么突然？
    肖甜甜两眼放空，嗓子眼发抖，好半天，她才缓过来，靠过去，再确认一下。
    的确是追茶……
    的确卖爆了……
    看看时间，中午的十二点十分……
    肖甜甜转身就跑，出门的时候就是准备发车的三十八公交车。
    什么38路？
    瞧不起谁呢？出租车！
    肖甜甜把所有学校都跑了一遍。
    最后再回到益州大学。
    早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的门店，现在围了很多人。
    不过他们不排队。
    他们手里有号。
    过一会儿，就听到乔二妹在小喇叭里喊，“1064号到1100号段的同学取一下你们的奶茶，谢谢……”
    乔二妹还是那副平淡的表情。
    清晨时，并没因为没有客人而焦虑。
    下午时，周乔也并没因为生意火爆而惊喜万分。
    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很正常的销售状态而已，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