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曜阳怒极欲发作，却又想起了来时父亲的嘱咐。
寄人篱下需懂得隐忍。
于是长舒一口气后便排解了许多。
“曜日天虽然是暂时沦陷了诡异生灵之手，但终有一日，我会亲手将其夺回来的……”
曜阳面露坚毅，目光决绝。
这句话他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收复曜日天，势在必行。
“从诡异生灵中夺回曜日天？”
“谁？就凭你？”
“你们曜日天那些老东西们都没能守得住，你又算得了什么……”
顾惜年面带讥讽，言语中充满了挑衅。
曜阳双拳紧握，浑身上下都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他很想动手，但是理智却压制了最后的行动。
虽然他知道，自己和父亲有那位前辈的护持不会有危险，但母亲却始终下落不明。
身在异国他乡，就必须隐忍，不能节外生枝。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无言以对了啊，哈哈哈……”顾惜年脸上满是得意。
“顾兄，大家同为九天十地的未来的希望，何必说话这么难听呢……”萧燃忍不住出声，他作为本次宴会的组织者，自然不想见到这般不和谐的局面。
顾惜年不敢怠慢，赶忙朝着萧燃的方向见礼。
“萧兄，是顾某失礼了……”
“一见到这些自以为是的丧家之犬，就有些忍不住，实在对不住，对不住哈……”
然后他端起酒杯，冲着曜阳以及琉璃天独臂少年的方向举杯。
“来吧，两位丧家……哦不，两位英雄，咱们喝一杯？”
顾惜年虽然看似在缓和，可他的言谈举止却仍是满含着嘲讽与挑衅。
曜阳没有动作。
可孙小空却是站了起来，毫不客气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兄弟喝酒？”
顾惜年脸上笑容一僵，但迅速又恢复了那副嘲讽脸。
“你又是谁，难不成又是从哪一方沦陷之地逃出来的？”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小爷是从北玄天大摇大摆走过来的……”孙小空冷声回应。
可一听是北玄天，顾惜年却是直接笑出了声。
“北玄天？就那个号称九天十地最弱的北玄天？那还不如已经沦陷了呢……”
“有没有你们其实也差不多……”
顾惜年这番话，使得整个会场都安静下来了。
原因无他，只是有不少人已经认出了孙小空的身份，皆是心存忌惮，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杀星，大祸临头。
坐在某处偏僻坐席的顾惜玉也早就认出了孙小空的身份，但他却没有出言提醒自己的大哥。
二人历来不和，又面临皇储之争，顾惜玉巴不得自己这大哥惹上点麻烦呢。
“顾惜年啊顾惜年，真可谓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找去……”
“惹上那杀星，皇弟我可真是爱莫能助咯。”
说完仰头饮下一杯酒，咂咂嘴，赞道：“好酒！”
“你这臭嘴说话可真难听，小爷一会儿就替你撕了它……”孙小空杀意已经放出来了，以至于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那你就来啊，我倒是想看看那最弱北玄天能走出来个什么样的人才……”顾惜年继续挑衅。
这时，从不远处走过来一名蓝衣青年，额头上遍布着冷汗。
“顾兄，别说了……”
其实他刚才已经暗中传音过了，可顾惜年却正在兴头上，丝毫不予以理会无奈只能亲身前来。
二人也算是世交，实在不想看到后者引火烧身。
顾惜年瞥了蓝衣青年一眼。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么？”
“就算是实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也不看看对方是谁……”蓝衣青年压低着声音提醒。
“我管他是谁，一个北玄天出来的废物，能有什么身份……”
“他是孙小空……”
“孙小空怎么了，孙……”正说着，顾惜年猛地就瞪大了眼睛，“你说……他是谁？”
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孙小空……”蓝衣青年也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啊？孙小空！”顾惜年脸都绿了，再次望向孙小空时，整个身躯都是止不住的颤抖着。
“身材瘦小，金丝战袍……”
“真的是孙小空！”
顾惜年只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兴致太高，他甚至都没正眼看过对面几人，又怎会看清对方面貌。
孙小空双手抱胸，歪着头，目光冷厉。
“怎么？怕了？”
“叫几声孙爷爷听听，兴许爷爷听舒服了，还能留你一命……”
顾惜年根本想都不想，张口就叫。
“孙……”
可当他喊出第一个字时，就见到一道人影闪身而至，抬手一巴掌就将其下巴扇碎了，鲜血淋漓。
“你还真叫啊，我开玩笑的，”孙小空失笑，“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在场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
就连萧燃都没想到，这传说中的杀星还真就说动手就动手啊，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不是喜欢狗叫么？”
“那小爷就打碎你的下巴，有本事再狗叫一个啊？”
孙小空捏着顾惜年的衣领，丝毫不在意流淌的鲜血浇灌在衣袖上。
因为别人杀人无痕，是剑不沾血，他是衣不沾血。
这件从神洲就拍卖得来的天蚕魔衣，就是如此神奇。
立于顾惜年身侧的蓝衣青年被碎肉污血骨头碴溅了一脸，却是半句都不敢言语，径直转身落座，一气呵成。
他刚才能出言提醒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可能再搭上性命。
“孙小空，我得提醒你一句，这可是在萧兄组织的聚会上，你做事可得把握好分寸……”林皓不阴不阳的说道，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但就是这短短一句话，便将矛盾点引向了萧燃。
孙小空若是动手，无疑是拂了后者的面子，置萧家威严于不顾。
但若是不动手，势必会被减弱声名，威望大损。
这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难免心存顾虑。
可孙小空却随手便扭断了顾惜年的脖子，断绝了后者全部的生机。
继而竖着耳朵探头向林皓。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小爷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