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台上，萧嘉与江步月二人已经试好了弓，萧嘉抢先道，“这次还是我先来。”
这次的规矩与上一次的不一样，鸟雀本就不多，若是被箭矢吓到了，必然会飞走，那么越到后面就越难见到鸟雀。
所以，这次的规矩是有利于先手的人的。
然而江步月还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全凭公主吩咐。”
萧嘉冷哼一声，自顾自地拿起箭筒里的箭矢搭在弦上。
箭矢破空而去，射中了一只麻雀的翅膀，让它一下子掉了下来。
一旁早已准备好的侍女立马去捡，而不多时，萧嘉已经再次搭好了箭。
由于规则的改变，现在若是一箭一箭慢慢来，难免会惊动鸟雀，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给鸟雀反应的机会，中间更是不能有停下来歇息的时间。
萧嘉射箭的时候，江步月也在观察着她。
她发现萧嘉果真是在步射方面下过功夫的，不出一会儿，被射中的猎物就陆陆续续掉了下来，引起看台上阵阵惊呼声。
萧嘉射出最后一支箭，兴奋地问负责捡猎物的侍女，“如何？本宫射了多少只鸟雀下来？”
其实她在射箭的过程中就一直数着，如今再问一遍，也只不过是想让其他人都听到罢了。
那侍女老老实实地答道，“回殿下，一共有六只。”
话音刚落，人群就发出几声惊呼。
五支箭却射中了六只鸟雀，其中一支箭可以说是一箭双雕了。
这已经算得上是超常发挥了，以前的最高记录也只是五只而已。
萧嘉心中喜悦，面上却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也就一般吧。”
皇帝面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感慨道，“嘉儿的箭术真是越发精湛了。”
柳贵妃与有荣焉地笑道，“多亏陛下疼爱嘉儿，让她再比试了一次，否则嘉儿也不一定能表现得这么好呢。”
听她这么一说，皇帝这才觉得方才生的气消下去了一些。
而顾春音看到这个结果，也有些傻眼，懊恼道，“这下是真的完了，萧嘉被刺激得表现这么好，那江步月岂不是输定了。早知道我刚才就劝一劝她，让她不要答应再比试一场了。”
侍女安慰她，“殿下别急，先前您不也是觉得江姑娘要输了吗，后来她还不是赢了。”
“那不一样，”顾春音指着天空道，“你看，方才萧嘉比试完后，不少鸟雀都被吓跑了，难度就更大了。”
而比试台中的萧嘉也在幸灾乐祸地想着这个问题。
她勾起唇角，压低声音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箭术就是再怎么高明，也没办法打下来六只鸟雀，我看你这次怎么破局。”
江步月转头去看她，微微一笑，“这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她问那个负责捡猎物的侍女道，“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江步月没有犹豫，搭箭拉弓一气呵成，箭头指向了她方才早已看中的目标。
两只鸟雀被一支箭贯穿，同时掉落了下来。
同样是一箭双雕！
但萧嘉现在也只是心底震颤了一下，并没有多少危机感。
她早就数过了，现如今还盘旋在这附近的鸟雀只有四只左右，所以江步月就是再来几次一箭双雕，都不可能赢过她的。
果然，第三支箭射出去后，最后一只麻雀落了下来，举目远望，也看不到第五只了。
萧嘉嗤笑道，“我说过的，这场比试我一定会赢，你现在可以认输了。”
江步月却没有听她的话，反倒自顾自地仰头看着天空，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萧嘉不耐烦道，“你不会是在等第五只麻雀飞过来吧，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有第五只，也绝不会有第六只、第七只。你就……”
她话还没说完，江步月就打断她道，“谁说我的目标是麻雀了？”
萧嘉一愣，下一秒，她听见箭矢破空声再次响起。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就看见江步月射出的第四只箭已经落在了地上，而箭头贯穿着的，竟然是一只蝴蝶！
萧嘉的脑海中忽然回想起江步月先前问她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
——“只能打鸟雀吗？”
——“只要是会飞的活物，就都能算。”
会飞的活物，除了鸟雀，不还有蝴蝶吗？！
萧嘉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步月，“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江步月没理她，神情严肃地射出了第五只箭。
萧嘉看到那支箭又射中了蝴蝶。
江步月用光了箭，这才扭头看她，慢悠悠地说道，“殿下，这怎么能叫我计划好的呢？如果不是你坚持要再比试一次，又非要第一个射箭，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萧嘉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你这是作弊！我不会承认的！”
看台上正是一头雾水。
他们离得远，并不能看见江步月最后两箭射中了什么，只见箭头上没有什么鸟雀，还以为她什么都没有射中。
可看萧嘉的意思，倒像是他们错过了什么。
萧嘉提着裙摆跑下比试台，在皇帝面前跪下，满脸不忿，“父皇，江步月她作弊！”
顾春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怎么可能！比的是步射又不是文章，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可能作弊？”
皇帝被她们吵得头疼，点了萧嘉说道，“行了，嘉儿你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嘉气愤地捏紧了拳头，“父皇，江步月她最后两箭虽然中了，但射的并不是鸟雀，而是蝴蝶！”
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时候，江步月也缓缓走了过来，“可在比试之前，我曾问过公主殿下，殿下说只要是会飞的活物就都能算，殿下如今可是将这些话全都忘了？”
萧嘉咬牙道，“我当时怎么知道你指的是蝴蝶？我不管，从始至终我想的都是鸟雀，蝴蝶不算！”
听她们这么说，其他人都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江姑娘射中的是蝴蝶呀，怪不得我没有看见。”
“我记得昭阳公主确实说过会飞的活物就能算，现在怎么能反悔呢？”
“是呀，而且射中蝴蝶可比射中鸟雀困难多了，蝴蝶才多大啊！”
“看来昭阳公主又要不承认了，她不会还想再比试一场吧，我还等着邀请谢世子一起跑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