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以上就是我跟着沈庄一天所见所闻。”曾大强恭敬地对着柳市长说道。
    柳开山翻看着曾大强写的记录。
    送外卖、去保镖公司当陪练、晚上去搬砖，我的好大儿，你也太苦了。
    我说给你安排个工作吧，你偏偏不要，非要继承你爷爷的动物园干什么？
    那些动物吃的东西多，费用肯定也不少，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有多少钱维持动物园的经营？
    以至于得打工挣钱养活那些动物，实在是看着有些心酸。
    不过看沈庄在国内的表现，和国外完全不同啊。
    身为体制内的厅级干部，走过路的脚比普通人吃的盐都咸，从国安的人来，他就大概知道了，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好消息是沈庄在国内没有作奸犯科的记录，否则的话他柳大市长也不好处理。
    坏消息是，沈庄放那些动物回家，万一引起外交纠纷怎么办？
    帮国外势力进行军事行动，替无辜的人报仇、帮自己或者别人讨薪，看起来不可思议，但最终线索都指向沈庄。
    最为关键的是，这东西你根本没法解释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情上级也在关注，因此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对曾大强和刑警队的章洋说道：“不管怎么说，沈庄都是不同寻常。大强，你继续跟进沈庄在做什么。”
    “章洋，我越过你们局长直接找到你，是以个人的身份和你说的。沈庄的爷爷和我是旧相识，所以希望你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关注沈庄。这是个人的嘱托，也没必要和你们领导说。”
    柳开山没有明火执仗地说要保护沈庄，那是因为动用官方力量，属于公权私用，在官场是大忌。他只能个人身份说这些。
    不过他相信眼前这两人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柳开山不想过早让沈庄公开露面，就是因为有的事情根本无法解释清楚。
    沈庄只是一个动物园饲养员，偶尔的时候，他养的动物跑到了国外。
    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些国外动物杀人的视频被曝光出来，带来的冲击会有多大！
    作为长辈，他和沈庄的爷爷很熟悉，理应照顾沈庄。
    但随着看到国安那些资料，他才知道自己这个侄子的与众不同。
    最关键的是，沈庄放出去的动物所做的事情，还是国家想做又不方便做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国安注意到了沈庄，却只是调查他一番，根本就没有丝毫为难的原因。
    当一个人有实力时，才会引起别人的重视。
    ……
    章洋回到警察局，想着如何不动声色的关注沈庄时，下属来报，说是会议室紧急开会。
    章洋连忙跟着人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了警局的局长，还有国安的廖凯局长。
    此外，又多了一个身穿戎装的人。
    章洋心里一惊，怎么出现军方的人了？
    看着众人面色凝重的样子，章洋知道，一定是有重大的情况。
    章洋有点紧张。
    虽然军警之间有时候有些合作，但绝大多数情况下，是警方配合军方完成一些辅助的工作。
    和部队相比，警察局微不足道。
    不仅仅是因为军队是一个国家安全的基石，承担着对外军事威慑的作用。
    而且军队的武器装备比警方的高出不止是一个数量级。
    虽然近些年因为对内治安的需要，警局增加了特警支队、反恐支队，还有武警部队协同，但他们的火力和军方比起来依旧是小巫见大巫。
    因此，警方的人见到军方来人，天然就有一些紧张。
    京海市地处华东沿海，是极为重要的经济城市，因此军方可能是来送演习计划的，需要他们警方全力配合。
    再看一旁国安局的廖凯，一脸淡然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
    毕竟作为国家的情报机关，特别是对外情报上，国安是当之无愧的头部机构。
    此外，军方的情报机关也同样极为优秀。
    这次军方来人，肯定和情报有关，不然的话，也不会叫上廖凯。
    没有客套，也没有相互握手，对面的那名军衔为少将级别的人开口说道：
    “章队长，你如何评价沈庄？”
    章洋一愣，不是来谈论警方如何配合部队的演习吗？我门清啊，你咋没问？
    他看向了局长，只见局长也是轻轻摇头。
    也是，如果是需要警方配合，怎么着也得把七个支队长都叫过来的。
    现在只有他这么个刑警队长，显然不是军事演习的活动。
    至于沈庄，章洋昨天才和沈庄第一次打交道。
    “沈庄，京海大学经济系毕业生，现在是……动物园饲养员。”
    他停顿了一下，想到了昨天看到的那些资料。
    既然廖凯在这里，显然军方已经知道了，便补充道：“另外就是国外好几件大事件，和他养的动物有关系。”
    “廖局长，你呢？”
    廖凯看了一眼来人，说道：“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沈庄和国外动物袭击人事件有关联。”
    “但有关联并不代表有法律关系。”
    “沈庄使用的手机是通过特殊渠道定制的卫星电话，信号都是租用的鹰酱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假装不知道，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沈庄就是个鹰酱人，通过鹰酱的秘密渠道和遍布全世界的动物联系。”
    “虽然还不知道沈庄如何下达的指令，还是说这些指令是在动物出发前就下达了，以我们的手段，目前无法侦测到。”
    章洋听到廖凯的话，心里一惊。
    国安掌握了国家最重要的情报，有着最为先进的设备仪器，竟然无法获取沈庄下达指令的方法。
    没有办法获得信息，那就说明沈庄和那些动物完全没有关系。
    他说的行为，是沈庄秘密联系动物的行为，是如何和海外买家交易的。
    “以你们警察的专业角度来看，能否形成证据链？”那名军人意味深长地问道。
    章洋说道：“就像廖局刚才说的，没办法建立因果关系，当然形不成证据。”
    不过他说完，立刻又想到了什么。
    廖凯是国安的人，所谓的证据链他能不清楚吗？
    果然，廖凯也缓缓地说道：“那些动物去了国外，按沈庄的说法叫回娘家。至于动物做了什么，和沈庄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总不能让我们交出动物来判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