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冲我来的
作者:沫离   枪贯日月,只手炼天最新章节     
    妇人看着那漆黑的牌匾,眼中露出一丝幽怨,叹道。
    “什么牌匾不牌匾的,若是你能在身边,比这什么破牌子好多了。”
    少年心中微微一颤,笑容一僵,看着妇人隐有失落的身影,又转而岔开了话头。
    “嘿嘿,婶婶,今晚你准备了什么好菜?”
    妇人一跺脚,剜了少年一眼。
    “快些进来,锅里头还煮着汤呢。”
    说罢,便快步走向了后院。
    “还瞅呢?你侄儿回来了,还带了个什么破牌子,你去给他看看,若是可以便挂起来吧。”
    看着妇人面带笑意,三人不禁面面相觑,居然是李羡鱼回来了,随即快步走向了大门。
    而李羡鱼则是在门外思索着这牌匾怎么挂。
    就这时,一汉子来到了门前,看着面前的李羡鱼,也不由得咧嘴一笑。
    “小鱼啊,怎的回来了,仙宗可是无事了?”
    看着来人,李羡鱼笑道。
    “陈叔,我在仙宗无事,便想着回来看看。”
    汉子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高上半个头的少年,微微点头,快要长成与自己一般的男子了。
    “听你婶婶说,你带了个什么牌子回来,让叔看看。”
    李羡鱼没敢往前递,实在是这玩意太沉了,随即横放于胸。
    “这是我让宗门内数一数二的炼器大师打造的牌匾,就挂咱家门上。”
    说罢,又稍稍凑近了汉子的耳旁。
    “我不在的时候,给你们留个念想。”
    汉子盯着那四个金色大字,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
    “不错不错,这倒是挺好的,只是这金字招牌会不会有些太招摇?”
    李羡鱼轻咳一声,要是没用玄铁覆盖之前,还要更加招摇。
    “没事没事,仙宗的炼器大师出手,镇宅驱邪,好宝贝来着。”
    汉子也是点了点头,这倒是可行。
    “那我去给你拿个椅子垫垫脚,正好你花姐也在,你们先唠唠。”
    一女子在汉子走后,来到门前,看着面前的男子,不由得一笑。
    “哟,羡鱼弟弟,怎的好些年不见,又长俊了。”
    李羡鱼看着面前的女子,比之以前,更多了一种成熟的韵味,算算也是个二八的女子了,不过这些个年来,倒是没见着与什么男子接触。
    “我说花姐,我今日可是在花间楼待了一天了,见不着你人,原来跑这来了。”
    女子嫣然一笑,依靠在门边,说道。
    “对了,你婶婶可是认我做干女儿了,现在啊,你就是我干弟弟了。”
    李羡鱼闻言一愣,这还真是捡了个便宜姐姐,随后竖起来大拇指。
    “花姐眼神不赖。”
    女子目光流转,看向了少年手中的金字招牌,那右下角不太起眼的地方,赫然印着一御龙神将的印章。
    花无眠心中猛然震颤,抬眼看向少年。
    “羡鱼,你这招牌…”
    李羡鱼也是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一脸震惊的花无眠,也是意识到这位干姐姐经营着酒楼,平日里与官府接触颇多,应当是认出这印章来了。
    “花姐,就一金字招牌,没什么。”
    可花无眠却是越看越心惊,那印章的边边角角,可是有着单独的纹饰,那定然是皇朝专用的印章,区分于地方府衙的印章。
    她又不自想起,外头沸沸扬扬的御龙神将,便是名李羡鱼。
    朝后看了一眼,花无眠凑了过来。
    “你与姐姐说说,你是不是皇朝御封的御龙神将?”
    李羡鱼还想要打个马虎眼,可迎上花无眠那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眼神,也不由得心虚起来。
    “我参与了兽潮一事,这是皇朝给的奖赏,其上有御龙神将的印章,这事不能让婶婶知道了,我怕她担心。”
    花无眠闻言,心惊不已,那兽潮一事传的铺天盖地,听闻有些人家送自家孩子去仙宗,前些日子,皇朝派人送下一笔不菲的财富,皆是因为他们的孩子葬送在了兽潮之中。
    “你…这等事我怎敢与婶婶说,若是让她知道,指不定给你耳朵给扯下来。”
    李羡鱼却是淡笑道。
    “所以那些个封赏我就没拿,换了这块牌子,镇宅。”
    花无眠拍了拍胸脯,强自镇定下来。
    “你这是看准了他们二老不识字,就你这招牌往那一挂,人家还以为什么高官府邸呢。”
    一旁的青儿看着两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什么,只觉得今天可能是个什么好日子。
    “嘘,陈叔来了,此事你可得把嘴巴捂严实了,我可不想被婶婶说。”
    花无眠无奈,仙宗弟子行的便是斩妖除魔的职责,此事她定然是不能够让他们知道。
    “行了行了,此事我自然不会声张,只是我怕你也瞒不了几时。”
    李羡鱼微微一笑。
    “他们只要能在此安心生活,这不大地方,装得下他们的衣食无忧,他们一辈子都在这,哪也不用去,什么也不用知道,偶尔望望天,感叹一番天色无常,就这般便好。”
    “当然,若是能够时常挂念着我,我也会很开心。”
    花无眠听着少年的言语,总觉得怪怪的,似是经过生死,而后由心而生的言语。
    “你敢不敢将这番话说与婶婶听?”
    少年顿时一怂,笑道。
    “不敢。”
    不一会,汉子将一个小竹梯扛了过来,看着三人谈笑,也不由得有些喜悦,这个家啊,到底是人多热闹一些。
    “小鱼啊,我给你找来了梯子,你把那牌子挂上,这牌子看着倒是气派,这多年了,叔也想着挂上个牌子,你婶婶死活不同意,说是等着你回来,与你相商一番,如今你带着牌子回来,也省的再去商量什么。”
    “仙宗带回来的,定然是什么好宝贝,放这上头,看着便心安。”
    汉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梯子靠了上去,对着少年示意道。
    “叔给你扶着,你给它挂上去。”
    少年屁颠屁颠走了过来,噔噔噔爬了上去,一手抓着梯子攀爬,一手拎着金字招牌。
    吱呀——
    竹梯发出一阵响动,这可给一旁的花无眠与青儿吓个不轻,也赶忙上前扶了一把。
    李羡鱼心中也咯噔一下,倒是忘了这牌匾极其沉重。
    而汉子则是轻轻皱眉,平日里他扛个石砖,修缮墙头,也不见得这梯子有何异动,今个怎的吱呀作响。
    “好小子,看来在仙宗过的不错,身子骨壮实得紧,这梯子给个压弯了。”
    李羡鱼闻言,接过话茬。
    “呵呵,陈叔,仙宗那地方人杰地灵的,天天吃着天材地宝的,长个儿。”
    说着,便赶紧将牌子挂上,而后稍稍摆弄了下,弄板正之后,缓缓从梯子上下来,他还真是怕这梯子承受不住。
    汉子把梯子倒放在墙角,看了一眼门上的招牌,口中喃喃,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鱼啊,这几个金字,总不能是金子做的吧?”
    李羡鱼闻言,笑道。
    “哪能啊,就是用一些铁矿石打造的,上了一层金漆,怎么样,好看吧?”
    汉子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今晚估摸着能多喝几碗酒水。
    “走吧走吧,你婶子这会准备好了饭菜,咱们准备开饭了。”
    少年点了点头,随着几人走进铺子中。
    青儿跟在花无眠身旁,不时便偷瞄一眼少年,相比起以前,如今的李羡鱼眉宇中更添一抹属于男子的魅力。
    她此前听闻说书人说起那什么御龙神将,便会不自的联想到身旁的少年,如今一看,那书中人就应当便是这般吧。
    走进厅中,看着满桌的菜肴,少年会心一笑,依稀记得那时能吃上一顿肉菜,便能够回想几日。
    而如今,倒是不用忆苦思甜,再如以前一般,省吃俭用,若是可以,他愿就这般享受着平静的岁月,只是啊,有时候亦是身不由己,这些美好的事物,总得有人去守护。
    就在少年陷入回忆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味扑鼻而来。
    汉子从犄角旮旯里找出一坛未开封的酒坛,置于桌上,小心翼翼的开封。
    “这果酒啊,陈叔自己琢磨的,喝不醉人,今个高兴,拿出来尝尝。”
    一旁的花无眠与青儿顿时两眼放光,紧紧盯着汉子手中的酒坛,不自的咽了咽口水。
    “干爹,到底是心疼羡鱼弟弟,这酒我可是馋了许久呢。”
    汉子微微一笑。
    “一家人嘛,当然是要一起,才能其乐融融啊。”
    汉子说着便给放置好的瓷碗挨个倒满,浓郁的酒香夹杂着果香,让人心生迷醉。
    不多时,妇人也从后院端着鱼汤走了出来。
    “正好啊,今晚的是鲫鱼汤,改日婶婶再给你烧个鱼。”
    李羡鱼点了点头,道。
    “嗯,婶婶最好了。”
    妇人听着这番话,不由得说道。
    “怎的在仙宗呆久了,就学了这番腻歪的话?”
    李羡鱼嘿嘿一笑。
    “跟陈叔学的。”
    汉子一愣,看着妇人投来的目光,不自的瞥了一眼少年,可李羡鱼却是自顾自低头,差些憋出内伤来。
    “快快,都坐下,等会饭菜都凉了。”
    汉子迫不及待的端起碗筷,就要去夹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却不料被妇人一筷子抢了去,放到了少年碗中。
    “唔,谢谢婶婶。”
    “你多吃些。”
    汉子咽了咽口水,只能是望肉兴叹。
    妇人嘴角笑意盈盈,又叮嘱着花无眠与青儿多吃些。
    “小眠呐,上回那个公子看着便是个老实人,心思纯粹,干娘觉得不错。”
    正在低头吃饭的花无眠不禁小脸微红,娇嗔道。
    “哎呀,这还没见过几次面,干娘你都看上眼啦?”
    “哎哟,就你那点心思,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遇着这事便只会红个脸,你看看你,干娘这一说,你那小脸跟个猴屁股似的。”
    “我看那个公子也是个木楞的,跟你叔一个样,像这样的,你要主动些。”
    ……
    听着几人言语,李羡鱼也不禁感慨,一个女子经营着一栋酒楼,殊为不易,若是有个男子,倒也省心。
    “对了,小鱼啊,搁外边就没遇着个喜欢的姑娘?”
    妇人话头一转,看着低头干饭的少年问道。
    正往嘴里扒饭的少年手中动作一顿,心中咯噔一下,坏菜了,冲我来的。
    “啊?婶婶,怎的问起这事来了。”
    妇人双眼一眯,看着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会心一笑,旋即夹了块肉给李羡鱼。
    “婶婶这不是觉得人多热闹些,隔壁的孩子与你一般大,这会啊都与人家眉来眼去的,说不准哪天便能吃着喜酒,婶婶这不是问问。”
    少年脑海中忽的便浮现起一道身影,心跳声如擂鼓一般。
    看着少年微红的耳根子,妇人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看来有些许情况,旋即不再追问,心中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