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宝实在受不了，弓着腰穿戴好，正要打开房门，“嘭”，一头撞到了天花板。
    就这么不小心，给撞到了。
    呲牙咧嘴忍着痛揉搓着脑袋，打开房门，下了楼梯。
    打开院子大门，走到街上。
    一股股冷冽的寒风像刀子般割在他的身上，还刺骨。
    对面的商店早已关门，道路两端是昏黄的路灯，一眼望过去冷冷清清。
    陈小宝往南京东路的方向走去，沿路偶尔只看到卖副食品的小商店还开着门。
    直到差不多走到和平饭店，依然找不到一家卖棉被的大商店。
    经过和平饭店时，他驻足望向招牌，望向大堂，真想一头扎进去……
    走了一会儿，他绝望了，不可能找到还开着门的大商店和商场。
    刚才看和平饭店大堂时，知道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从出来到现在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回去又是半个多小时，就将近四点了，想了想还是忍忍吧。
    但以往的经历告诉他，最冷的时候还是五点钟那段时间。
    如果回去还睡不着的话还得熬。
    他慢跑回租房，这样可以暖和一点。
    回到租房，走上楼梯，发现小阁楼房门裂开一条大缝 。
    他记得出来的时候是关上的，只是没有锁上。
    有情况！
    风云会找上门来了？
    要找他怎么会是这个时候？
    杀他？
    他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轻轻推开房门。
    小阁楼很小，借着外面的路灯一眼就看到全部了。
    他嘲笑自己疑神疑鬼的。
    打开昏黄的40瓦灯泡，居然有一床没有套外套的浅黄色棉被！
    走上前去一摸，是羽绒棉被！
    这是谁这么好心？
    房东？
    难道小东又折返回上海了？
    但想想小东不可能，小东上了飞机，即使回来也不会那么快找到他。
    有些人或许是面冷心热，他或许猜出是谁了。
    脱了大衣、西装和裤子，一头钻进被子里，身体一卷，这下暖和了。
    清晨，在弄堂买了杯豆浆和两根油条，叫了辆三轮车前往浦东开发区。
    他选择了一家资产规模不太大，地理位置较好，提成高的房地产公司入职。
    另外一点是招聘他的经理比较欣赏他。
    是对他这个人还是对他的才华，陈小宝目前还尚未太确定。
    经理是位三十多岁的女性，瓜子脸，明眸皓齿，细胳膊细腿，典型的南方女人，但文静透着霸气，语言简洁精炼。
    楚馨看了眼入职表，签字后让人把表和陈小宝的身份证复印件一起拿到人事部。
    她站起身来和陈小宝握了下手，微笑道：“陈小宝，恭喜你入职！”
    陈小宝微笑道：“能加入宝华是我的荣幸！也感谢您答应我的请求。”
    他入职的要求是五天内必须兑付销售提成给他。
    但没有跟她说他六天后会离开。
    “这个问题不大，无论客户是全款还是按揭，我们公司都不会食言。
    “你昨天跟我说的和旅行社合作，这件事你有没有跟其他房地产公司说过？”
    “这个倒没有。跟其他公司不过说的是一些个人技巧。
    “比如赞美客户、踢单之类的，这些做房地产销售的应该都懂。”
    楚馨叹了口气，“那些销售不一定懂，国内的培训师说得太复杂了。
    “你说的还简单明了，让人易懂。”
    陈小宝谦虚地笑了笑。
    楚馨微笑道：“我们这里每天来的客户不少，祝你今天拿下大单。
    “至于旅行社，我和他们联系好后，我跟你一起洽谈。”
    她看了看陈小宝的身形，走到一个衣柜前问道：“你有一米八吧？”
    “差不多。”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工装，走到他的面前放到他的身上量了量，“你试试。”
    陈小宝接过看了看办公室。
    楚馨捂嘴一笑，“出门左拐有个衣物间，你去那换吧。”
    暗道，他就想在这里换上衣服了？
    陈小宝尴尬笑了笑。
    到了衣物间试了下这套质量一般般的蓝色西装，裤腿长了，衣袖也长了点。
    如果不是定制的西装，怎么样都会长点或短点。
    他折起来做标记，拿回了办公室。
    “不合适？”
    陈小宝点点头，“我做了标记，今天我就不穿工装上班吧，下了班我拿去修改。”
    楚馨拿起衣服看了看，“我拿回去帮你修改吧。”
    陈小宝讶异，“你会裁缝？”
    楚馨笑道：“以前我是做服装的，懂一点。”
    上午九点开晨会。
    八个女子和三个男子站成两排。
    楚馨对大家通报了昨天的销售业绩，然后对每个销售人员做出点评，接着说今天的任务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最后她介绍陈小宝，也让陈小宝自我介绍一下。
    陈小宝说话很实诚，就说自己是来旅游的，中途被人骗走了行李，所以要通过工作赚钱回香江。
    大伙儿闻言笑成一片。
    他们不知道陈小宝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因为陈小宝说得很轻松。
    楚馨也捂嘴笑道：“陈小宝虽然是香江人，但是大家也看到了。
    “他说的普通话很标准，丝毫没有香江的口音，你们呀，也多练练普通话。”
    大家齐声回道：“是，经理！”
    楚馨又道：“如果碰到是我们本地人，你们就跟他们说吴侬语。
    “如果你们还懂其他语言，正好客户是那边的人，你们就跟他说那边的语言。
    “平时不妨多学几句天南地北的话。”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交头接耳。
    楚馨看向陈小宝道：“这是陈小宝提出来的，我觉得他的提议很好，大家今天加油！”
    “加油！加油！”
    ……
    散会后，陈小宝走到沙盘前。
    昨天他一边看沙盘，一边从售楼小姐的口中了解到了整个楼盘的情况。
    一名售楼小姐向他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昨天以为碰到了一个大款呢，没想到你是来工作的。”
    陈小宝看去，是昨天接待他的方丽。
    他笑道：“哪天我成了大款肯定买一套，业绩算你的。”
    “哎呀，等你成大款了，我估计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
    “我买的时候你肯定在。”
    “这么有把握？”
    “那肯定。”
    上海如今的房价最高不过2000多元\/平米，最低也才700多元\/平米。
    而这个楼盘居中，1200多元\/平米。
    一套100平米的房子不过12万人民币。
    方丽皱了皱鼻子，“哼，说话不打草稿，我才不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