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陈茂生就顶着一对熊猫眼敲开林清河的门。
    “简单吃点就走吧。”
    没了胡灵，陈茂生整个人沮丧不少，完全没了平时那种儒雅气质。
    陈茂生要去的地方叫“胡湾草”，时间太久，陈茂生脑里的记忆已经模糊，如果从脚底的歇脚店到胡湾草也得大半天的时间。
    胡老三难得安慰：“路行千里，嘴有一张。地方再小，只要有人住，就能问到人。”
    “胡湾草的人几乎不跟外界人沟通……”
    “那你怎么跑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搞事业？”
    “我……”
    陈茂生的反应有些激烈，胡老三就跟一旁路过的女老板打趣笑问。
    “老板，你听过胡湾草吗？”
    “咦黄狼子说人话？幸好我见识多，不过胡湾草是没听过。”
    不过女老板也说了：“江西大着呢，别说胡湾草，说不准还有草湾湖呢。”
    司机补好了口粮，就顺着陈茂生模糊的记忆去找寻胡湾草。
    地方山多人少，车子在一道道坑坑洼洼的山弯道路奔驰，先是集镇，再是山村，路也越走越窄，最后甚至前面没路了。
    车子停到一片荒地，四周是茂密的丛林，前头是一座向上攀岩的小山峰。
    “又走错了?”
    “没错，就是这座山，翻过这座山就可以看到日出，当太阳升起的第一缕光驱散云雾，就能看到那个坐落在山洼里的小村庄。”
    “然后原始人？”
    黄老三一脸懵逼的从车上跳下来，林清河也迟疑地看了看眼前难以向上走的山路，又回头看着陈茂生。
    陈茂生却坚信没有走错地方，其实在此之前几个人已经绕了三个小时错路。
    林清河顺着陈茂生的目光看过去，是阳光都被挡住的瘴气高峰，山的那边就是陈茂生说的“胡湾草”。
    眼前只有一条三人并行宽的蜿蜒崎岖的山路，山路一侧依着山体，一侧是没有任何阻拦的悬空地方，从半山腰看过去的话能把人吓死，若是踩空那就是百米悬崖。
    “车子肯定是上不去的，我们怎么走？”
    “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爬上去的。”
    这意味着车子只能扔在这，剩下的完全靠走，关键这一片山很大，能不能走到呢，前方又有什么危险？
    黄老三咂舌：“这要是半山腰掉下来，就是一滩肉泥。”
    寸头司机开口说：“我们要不先找人问下吧？”
    马不停蹄一天半的赶路，极其消耗司机的精力，其他司机累的不想说话，寸头司机年轻，也不怕什么，有什么说什么。
    一个背干柴的干瘦老汉从旁边经过，疑惑的看着他们。
    这一路上看到的人太少，所遇到的本地人见到林清河他们都是面带警惕和疑惑，这些人全都黑黑的干瘦干瘦的，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民族服饰。
    一看就鲜少见外人。
    “老汉您好，请问胡湾草在前面吗？”
    “@￥@￥”
    “艾草，语言不通。”
    “我来试试。”
    陈茂生一步上前，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竟然跟这个背着干柴的老汉顺畅交流起来。
    老汉面对会说当地口音的儒雅男子也友好起来。
    “他们说什么呢？”
    “老汉说胡湾草的人几乎都搬家了，说前几年里面发生地震，胡湾草的人几乎没跑掉，跑掉的也都搬走了。”
    陈茂生描述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快，但是又似乎想到什么跟老汉交流起来。
    林清河问：“陈老板，你问看看老汉能不能带我们上山，毕竟本地人路况肯定比我们熟悉。”
    不想陈茂生没聊两句，那个老汉就急着要走，神色慌张。
    “老汉说那地方阴气重，地震之后经常会有人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像野兽的吼叫但是又让人听不出是什么东西，他不肯带路。”
    陈茂生复述的时候眼神有些黯淡，林清河斜眼看了眼黄老三，恰好被陈茂生看到，许是他担心林清河害怕不敢去了，立马就说。
    陈茂生脑子里是娇妻遭受坏人控制的可怜模样，他赶紧拿出诚意。
    陈茂生立马说：“林大师，您能力高深，这点事在您面前还算事吗？等灵灵找到了，回去我给您备份大礼。”
    “陈老板您放心，既然我跟您来了这一遭，我也就会找到胡灵小姐为止的。”
    其实陈茂生就是不说这话，林清河也会进去的，自从来到这山脚下，林清河竟然感觉心境变得格外开阔，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甚至心境舒服了还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勾着她的心要往里去。
    林清河自我安慰：这就是原始生态的魅力。
    倒是陈茂生带来的那四个司机，人家毕竟活了几十岁了，纵然知道钱很重要，但是生命面前，钱算个屁！
    四个司机在陈茂生跟老汉沟通的间隙就已经私下协商了，他们看到面前这靠老祖宗几千年纯人力凿出来的山体小路，心里就发怵。
    等陈茂生准备将车扔在山脚下，纯人力走山路的时候，寸头司机开口了。
    “陈老板，我们就不上去了。”
    “陈老板，不好意思啊，钱很重要，但是命更重要。”
    “陈总，你们上去注意安全，我们四个在这儿接应你们哈。”
    “陈总您赶紧把胡灵夫人带出来，到时候一起回去哈。”
    四个司机由寸头开头，大家一唱一和，陈茂生剑眉微皱，自然也知道再往上走的厉害之处，也就点点头默许了。
    这一趟山路就变成一男一女带着一只黄狼精了，山路不好走，本身到这地方就已经天色暗下来了，苦于赶路，林清河二人还是埋头前进。
    等到山的三分之一处，天色真正暗下来，不过这山里天黑的更早，林清河估摸这时间也不过下午四点来钟，但是山腰除了绿色发黑的树木，其他什么都没有。
    上了山，陈茂生莫名充满斗志，一路高歌前进，步伐完全不像四十来岁的男人，反而像个二十岁的小伙子。
    加上山里天黑早，又有雾气，林清河还跟不上陈茂生的脚步了，黄老三本来就是皮子精，山里长大的，走的也快，很快林清河眼前就看不到那一人一耗子了。
    紧紧眯着眼才能隐约看到前头有人的身影。
    林清河大口喘气说：“歇个脚吧？”
    喊一声，没人应答。
    “陈老板，黄老三，我说我们先歇脚吧，这地方陡峭，再走下去别出意外了。”
    “黄老三等等我！”
    前头的人影还在走着，林清河感觉不对劲了，赶紧从包里掏出铜镜，嘴里默念一段咒语，眼前的雾气瞬间消散。
    林清河再定睛一看，她一直紧盯着的前头像人的身影的东西，那哪里是人啊，就是块断掉的枝干！
    被驱散的雾气很快又逼近，荒郊野岭的，林清河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自己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