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仁的车一路开到平安村。
    他的车已经换上了宝马，这是临河镇上都不曾有多少人开的车。
    这几年中国的经济景气，王大仁来的没有路头，刚来到平安村的时候就已经很富足。
    林清河的爸爸是村书记，他在家里跟林清河的妈妈神神秘秘弟说过，说这王大仁有钱着呢，之所以乐意来小小的平安村不是为了求财，是为了更大的目标。
    那目标太大了，大到林清河的爸爸都觉得天方夜谭，是与天同寿。
    小小的林清河扬起头，天真的问：“那是什么呢？”
    林清河的妈妈低头看了眼林清河斥责他爸：“你看你，都给孩子教成什么样了？”
    林清河的爸妈和王大仁老婆早早在村口等待。
    也就这么久没见到爸妈了，林清河看到站在车窗外的爸妈好像苍老的不少，她心里不是滋味。
    林清河刚打开车门，内心激动的要跟爸妈打招呼。
    林妈妈就连忙心疼说：“哎呀哎呀，清河你咋瘦了呢？”
    林清河忍着心里的想念扬起笑脸：“哪有哪有，你看我腰都粗了一圈。”
    其实林清河的体重没多大变化，她会经常到医务室测身高体重，只不过在妈妈眼里，孩子在外永远都是受罪的。
    林清河的鼻子泛起一圈酸楚。
    林妈妈又说：“曹师傅说，你不能经常跟我们呆在一起，你这次回来，不会有事吧？”
    林清河摇摇头说：“肯定不会有事啦，我就呆个寒假而已啦。”
    林清河这话是安慰话，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关键曹师父说会有事的还是爸妈。
    林清河说：“我回来后就到师父的那间房子里住，这样能减少伤害。”
    林爸爸就低头给林清河收拾行李，扛着行李，沉默不言，但是林清河看到爸爸偷偷抹眼泪的动作，才体会到什么叫儿行千里家人担忧。
    他们一家早已知道老曹失踪了，林爸林妈在林清河上学期间里会委托王大仁在看望王富贵的时候，一起看看林清河。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去看，是因为老曹不给。
    林清河一家道别了王富贵王大仁一家人，就背着行囊往老曹家去。
    那间临河的小房子出乎林清河的意料，竟然干干净净的，周围没有一丝杂草。
    林妈自顾说：“自从你走了后，我跟你爸有空就会回来收拾房间。”
    林清河眼圈红红的，不知道是何种滋味，反正是开心的。
    林爸从口袋里翻出一串系了红布条的钥匙，布条泛黑泛油，看着就是经常用的。
    林爸将行李放到门口，一手拿钥匙一手摸锁，“咔嚓”一声门就打开了。
    里面没有预想的霉气扑鼻的味道，也没有落上灰尘的桌面，饭桌上还摆放了一束假花，林清河捂着鼻子的手随即放下来。
    林妈说：“自从你走后，这房子我是每天都打扫。”
    林清河看到林妈眼角一条新增的细，鼓着腮帮撒娇说：“还是妈妈最好啦。”
    “爸爸也好。”
    林爸忍着笑意说：“曹师傅还没找到吗？”
    林清河眼神有点黯淡，她摇摇头。
    “这曹师傅，也不知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也不一定，曹师傅那么厉害，说不准行侠仗义去了。”
    林妈的担忧脱口而出，被林爸打断掉。
    林爸林妈收拾好了小屋子，林清河跑到河边看看水，好久不见，看啥都是回忆。
    她望着河水出神，突然一个感觉背后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差点掉进水里。
    这寒天的水冰的人能冻成冰渣，林清河捂着胸口抚平情绪，她转头就开骂。
    林清河气急败坏说：“我去，谁啊，没长眼睛？”
    林清河转头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的脸，那双眼睛纯粹又迷茫，她吓得连忙推开眼前的人。
    林清河秀眉紧皱：“你谁啊？”
    眼前是个穿着破烂的女人，头大稀短，脸上脏兮兮的被冻得起了害疮，身上穿着破旧的男士短棉袄，正咧着嘴对林清河笑。
    “嘿嘿嘿。”
    林清河问一句，那人就傻笑一下。
    林清河感觉是遇到愣子了，可是村里啥时候有的愣子？
    而且这女人的眼睛看着熟悉，但是她想不起来是谁。
    那小愣子咧着嘴，手指着旁边有台阶的地方，嘴里发出“呜呜”的似哭声。
    那有台阶的地方，以前村里有妇女会在那捶洗衣服，不过看那地方干燥的程度，应该已经很久没来人在这洗过衣服了。
    冬天的河面，水波荡漾，上面会有些长腿的小小的像蜘蛛一样的虫子飘在上头走来走去，便再没其他生物了。
    河水碰一下都凉到心窝。
    林清河疑惑看了她一眼，心里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走过去看看，但是她刚挪了一步，小愣子就朝她背后走一步，林清河担心被小愣子陷害推到河里。
    林清河分毫不犹豫，岔开腿就往小屋的方向跑。
    跑起来的时候，林清河能听到耳边刮来风声，以及小愣子在背后“呜呜”的叫喊声。
    林清河一口气跑到屋里，爸妈正在支火做饭，见林清河穿着大棉衣跑的满脸通红，很是疑惑。
    林爸半蹲着右手拿着火钳夹起一块蜂窝煤扔进火炉里。
    林爸抬头看了一眼林清河又低头做事：“干嘛跑的那么厉害？”
    林清河累的喘粗气，现在的她体力根本就不像个年轻人的体力。
    林妈说：“哎呀呀，慢慢说不急。”
    林清河才说：“我刚刚看到一个小愣子，那是谁啊？”
    林妈手里的锅铲停了一下，她抬头看了眼林爸，林爸不语。
    林清河感觉气氛奇怪，就皱眉问：“咋了啊？”
    林妈才说：“那是张老三家的媳妇，被他打疯了。”
    林清河脑海里快速思索，一张面色清秀，扎着双马尾的二十来岁少女形象在脑里呈现出来。
    张老三是这个村子有名的地痞无赖，家里穷的叮当响，也不肯出去赚钱，就只鬼混。
    某天家里就办了喜事，说是娶到媳妇了，还是大学生，长得白白嫩嫩的，但是几乎没人看到过他媳妇长啥样。
    有人猜测是张老三白日做梦，也有人说是他花钱买的媳妇。
    林清河见过那媳妇，真是像张老三说的那样，白白嫩嫩，不像农村人。
    只是林清河怎么也无法把那张清秀白嫩的脸跟如今这张脏兮兮发胖的脸重合在一起。
    林清河问：“怎么会这样？”
    林妈又说：“她生了个儿子，结果趁张老三不在家，直接给捂死了，这才气的张老三拿棍子往死里打她，结果打到脑子里，就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