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神叨叨的崔四婆
作者:蝉静无声   炒股:一万开局,一年赚了一个亿最新章节     
    到了咖啡馆,看了谢凤娴事先写好的谅解书,确认没有问题,于子涛便让双方在上面签字,并且按上了红指印。
    谢凤娴将一张银行卡交到曹新刚手里,眼神冷漠:“我不管你和林家豪什么关系,但我想告诉你,兔子死了,狗也会跟着陪葬!”
    曹新刚一愣:“谁是林家豪?啥兔子狗的,你在说什么?”
    “哦,谢总的意思是说,一个叫林家豪的人养了只兔子,被家里的狗给咬死了,他一气之下就把狗打死做成了狗肉汤……谢总,我说的对吧?”
    于子涛嘴角上扬,一脸戏谑地看着谢凤娴。
    “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谢凤娴脸涨得通红,狠狠丢下一句话,起身就走。
    于子涛嗤笑一声:“夕阳无限好啊……走好,不送!”
    这句话可太扎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别看你现在蹦跶得欢,那也是余晖落尽到黄昏的人了。
    走到门口的谢凤娴,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赶紧给嘴里塞了几粒速效救心丸,匆匆离开。
    等谢凤娴一走,于子涛要了三杯咖啡,和老疤一起慢慢品尝起来。
    曹新刚不习惯咖啡苦不拉叽的味道,坚持要去外面的便利店买矿泉水,于子涛拗不过他,就让老疤陪他一起去。
    时间已临近十一点,于子涛摸出手机,打开了国科微的分时图。
    国科微高开低走,随后小幅震荡攀升,早盘最高上摸54.25,涨幅3.36%。
    之后虽有大幅回落,但一直在水上波动,依靠均价线的强力支撑,股价始终维持在53.75附近。
    没有大起大落,一步一个台阶,这样的股票往往走得比较长远。
    收起手机,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又把曹新刚的那一杯也给干了。
    “这玩意儿比我那过期的雀巢好喝多了,嗯……花了钱的东西,味道就是不一样!”
    于子涛咂吧了两下嘴,扭头往门外张望:“这俩人买瓶水嘛,怎么跟大姑娘上轿一样,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去了?”
    他刚要给老疤打电话,却见俩人正从门外走了进来。
    曹新刚拄着双拐,一跳一跳地往前蹦。
    老疤手里拎着个黑色袋子,表情严肃。
    “怎么了?买水掉到坑里了?”于子涛调侃道。
    老疤没说话,拉开袋口,凑到于子涛面前,努了努嘴。
    于子涛伸过头往里一瞅,袋子里十沓红票码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
    不等他开口,坐在对面的曹新刚急了:“住院花了你不少钱,我再不是人,也不能狼心狗肺不识好歹……一直想说谢谢你,可我欠得太多,张不开嘴……”
    “行!这钱我收了,十万块,刚好是你撞我的赔偿,你我两清了。”
    于子涛将钱一沓沓塞进衬衣里,用皮带一扎,满意地拍了拍。
    看着于子涛瞬间隆起的肚子,老疤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词:腰缠万贯。
    “那你以后有啥打算?”
    “哦,我想先把那两间破屋拾掇一下,然后带媳妇到省城大医院,找专家大夫给瞧瞧,要还是那样儿……”
    曹新刚眼里透着迷茫,“就回家多陪陪她,这些年亏欠她的……太多了……”
    他声音低沉,虽然嘴角挂着笑,可语气里尽是悲凉。
    于子涛拍拍他的肩膀:“回家吧,这么些天,你媳妇也该想你了!”
    三人出了咖啡店,老疤开着五菱宏光七拐八绕,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北杨村。
    一到家门口,曹新刚就迫不及待地夹着双拐,冲着里屋直喊媳妇的名字。
    “谁呀谁呀?大呼小叫的叫魂呢?”
    门帘从里一掀,一个满脸沟壑的老婆子,探出来半个身子朝外张望。
    她弓腰驼背,脸颊凹陷,浑浊的眼眶里,两只眼瞳黑漆漆的,看上去有些渗人。
    “四婆,我是刚子呀……我媳妇呢?”
    崔四婆愣了愣,随即一巴掌拍在曹新刚的腿上:“你这个死东西还知道回来?真要把媳妇喂了狗还好,半死不活的还得拖累我这老婆子……”
    曹新刚疼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吭声,只能赔笑道:“四婆,瞧你这话说的,有媳妇才有家嘛,不回来我还能去哪儿呀?”
    崔四婆哼哼两声:“爱去哪去哪!”
    知道这崔四婆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曹新刚也不介意她的恶语相向,一挑门帘溜了进去。
    “来啦?”
    崔四婆瞥了一眼老疤,目光停留在于子涛脸上。
    老疤后脖颈一下凉飕飕的,感觉有人在背后吹气,他猛一转身,却啥也没有。
    “阿婆,看我给您带了什么?”
    于子涛笑嘻嘻地晃了晃手里的牛皮纸袋。
    “全是您爱吃的凤爪鸡胗……知道您爱吃辣,还特地到面皮店,捎了份地道的油泼辣子!”
    “嗯好好好,还是我这不要钱的孙儿懂得孝敬……”
    崔四婆半张着嘴,露出四个参差不齐的门牙,眉开眼笑起来,“快给我一个解解馋……”
    于子涛忙挑了一个最大的凤爪,递给她。
    崔四婆伸出枯干的手掌,一把抢过就往嘴里塞,连肉带骨咔嚓咔嚓的嚼了起来。
    “嗯,好多年没吃到这个味儿了……还真香啊!”
    她面目扭曲地嚼着凤爪,嘴里一个劲儿地赞叹。
    于子涛一愣,随口问道:“阿婆,上次我不是还给您买过一只道口烧鸡吗?”
    “我吃过吗?不记得了……”
    她摇摇头,嗬嗬地笑起来,\"老糊涂了,总是前记后忘的,不中用咯......
    崔四婆顿了一下,徐徐说道:“只记得有一年清明节,我跑到李老七他老娘的坟头上,扒开冒烟的纸灰,啃了个半生不熟的大猪蹄子,那味道就和这凤爪差不多……\"
    “阿婆,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吧?”
    于子涛冷不丁插了一句,将崔四婆的回忆勾回了现实。
    “嗯,五十几年前的事啦……那会儿啊,太阳整天白晃晃的照着,田垄上一颗青苗都没有,每个人都面黄肌瘦,跟挂了张皮似的……李老七是地主,有俩钱,他老娘刚一下葬,我就扑上去抢了个大猪蹄……呵呵呵……”
    崔四婆笑着笑着,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要不是那个大猪蹄,我恐怕早就饿死了……所以一见到吃饭剩饭的人,我就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听着她嘴里嘎嘣嘎嘣的脆响,老疤心头突突的跳个不停。
    那一双浑浊的眼睛,此时正直勾勾地瞪着他,仿佛能看穿他的身体。
    “这老婆子看我干什么,我又没剩过饭……”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于子涛好像早就习惯了,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阿婆,这些天多亏了有您,要不然曹新刚可不会安心住在医院里,回头我再给您拿两瓶高粱酒,饭前喝一口特开胃……”
    “刚子从小是我见着长大的,老实本分没啥坏心眼,为了媳妇做些出格的事,也是身不由己呀……”
    崔四婆叹了口气,满脸的核桃纹愈发浓郁。
    “他那孩子四岁早夭,命里注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媳妇命犯七煞,也是上辈子积的怨,过了这道坎遇见了贵人,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突然一把抓住于子涛的手,神叨叨起来:“我能摸骨看相,要不给你也看看?”
    “阿婆,我……我只相信科学!”
    于子涛被她抓得一阵哆嗦,想抽回手,无奈手腕像被钢丝缠住了一样,根本动弹不了。
    “看得见的叫科学,看不见的呢?”
    崔四婆眯起眼,嘴角下沉喃喃自语,“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只在一念间……”
    她叽里咕噜跟念咒似的,声音越来越小,干枯的手指摩挲着于子涛的手心,仿佛一块寒冰,丝丝缕缕的寒意顺着胳膊游走,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于子涛缩了缩肩膀,想躲避这种奇怪的触感,却发现手臂僵硬,连大脑都陷入了一种空无状态,呆呆地像个木偶。
    老疤发现于子涛不对劲,刚要出手帮忙,却被一道犀利的目光挡了回去。
    “可这老太婆明明闭着眼睛的,到底是……谁在看我?”
    老疤又惊又疑,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这他妈什么地方,太邪门了……
    “啊……鬼呀!”
    他嗷的一嗓子,连滚带爬就往门外跑。
    “看着五大三粗的,心眼小的不及一根针!”
    崔四婆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
    她松开于子涛的手,黑漆漆的眼瞳忽而一缩:“万事随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于子涛一怔,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面前的崔四婆依旧咔嚓咔嚓地嚼着凤爪,慈眉善目,跟个没事人一样。
    而一旁的老疤却不见了踪影。
    “阿婆,您老慢慢歇着,有事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您。”
    于子涛起身往外走。
    “别忘了,带两瓶上好的高粱酒来……”
    崔四婆乐呵呵地叮嘱道:“配上半斤卤猪肝,能顶一天的饭呢!”
    “咦,我刚才只是想了一下,她怎么知道我会带高粱酒?”
    走出门的于子涛正嘀咕着,从远处走来的老疤一把扯着他的胳膊,就往车上跑。
    “疤哥,怎么了?”
    “于兄弟,大白天见鬼了,赶紧走啊,这地方太邪门了……”
    坐到驾驶位的老疤,手指哆嗦,半天连车钥匙都插不进去。
    “疤哥,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啥鬼不鬼的,别没事吓自己……”
    于子涛拍了老疤一巴掌,“你要不能开,还是我来吧!”
    “啊……你的眼睛!”老疤一声惊叫,脸色煞白。
    “我眼睛怎么了?”
    于子涛有些莫名其妙,抬起头看向后视镜。
    后视镜里,两只黑漆漆的瞳孔盯着他,如同两潭死气沉沉的枯井。
    于子涛一个激灵,急忙闭眼。
    等他睁开眼再看的时候,清明澄澈,好端端的啥都没有。
    “眼花了眼花了,一定是我眼花了……”
    于子涛安慰自己,用力拍了拍脑门,扭过头,却看见老疤正歪着脑袋打瞌睡,嘴角挂着的口水都快淌到了衣领上。
    难道刚才是幻觉?
    于子涛皱着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疤哥,别睡了,走了!”
    老疤被推醒,打了个哈欠:“你咋去了这么长时间,我都快睡着了……唉,这几天太累了,我得好好睡一觉!”
    五菱宏光启动,出了村道沿河堤路向阳东市进发。
    汽车左摇右摆,晃得于子涛昏昏沉沉地眯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