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仅仅是点头，看着对面满脸斯文实则精明的男人。
“首先，找到我的人是嘉业集团那边，他们肯为你背书，那就说明你是有大厂做靠山的，至少不是出来招摇撞骗的。
其次，我个人认为，作为一个从小就行医的人来说，你肯定是有医德医心的，你不会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然后祸害消费者。而且对于你要生产的第一个产品，我也调查过了，都是给你身边的亲人使用，那你就更不可能做不好的东西。
方董找到我的时候，也说了，因为美容膏的效果太好，而求购的人又太多，你嫌弃做起来太浪费时间，才会萌生弄个工厂的想法，所以，我坚信你的产品一定会有很好的市场，值得我来做。”
对面的男人说完，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脸上满是自信。
凌小小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身体突然前倾，双手放在了桌子上，眼神里透出一丝玩味。
“陈先生，你说的这些，都是任何一个职业经理人应聘时都会说的话，但这都不是打动你这个级别的经理人的根本原因。
我是背靠嘉业集团，而且也有绝对的话语权，可是我这里的发展还在组建阶段，以你的简历和能力，就是直接应聘到嘉业集团内部去，都是完全胜出的，所以，你说的这些理由打动不了我。”
凌小小话说完，陈亮一怔，面前的女孩子只有20岁左右，她是怎么做到能观察这么细致，而且从中分析出来的。
他的这套说法，换在好多大厂高层面试，都是毫无破绽的，没成想，却在凌小小这里撞了南墙。
不过也瞬间，他也反应了过来，在那些高级层面，他的层次完全是匹配的，所以他说的每一句都会有人相信，可是在今天的会面里，他是以高层次就低端企业，这如果不是有利可图，完全是没办法完美解释的。
无奈的轻叹口气，他突然就放松了肩膀，刚刚的锐利和精明，仿佛一瞬间从他的身上消失。
他再次抬眼看向凌小小时，眼里有了三分祈求的意味。
“没成想，百密一疏，还是被你看穿了。你说的对，我是抱有了一丝目的的。
我在被邀请的时候，确实调查了你的各种资料。虽说有些东西是我调查不到的，但是我也是确实有个可用的脑子，我还是大致能分析出些东西的。
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确实看好你这个产品，毕竟能在贵妇圈内盛行并被高价求购，可见其产品价值。
另外，我调查到你给很多高层领导在看病，前段时间又救过一个海市富商。那是个超难的病症，而且是国医圣手李德明李老推荐你过去的，可见你医术了得。
所以，我想着，帮你把这个企业搞起来之后，你看着我有功劳的份上，求你治个病人，你应该会同意出手的。”
没了刚才的神采飞扬，此时的陈亮，说话的语气都低沉了很多。
不过，这回他说的话，凌小小倒是信了，能想到用这样的办法靠近自己，而且还能知道自己是个中医高手，可见是走了心的。
“是什么人要治病？”她问。
“我母亲。她两年前被查出了癌症，之后一直在治疗中，可是收效甚微，虽然我母亲和家人们都一直很积极的配合治疗，可是她还是日渐消瘦，而且有恶化的趋势。
我也是遍访名医，想找到一个能治疗她的医生。然后就听说前阵子在海市有个很厉害的医生，出手救了海市首富宋元忠，当时无人能救，是国医圣手李老推荐过去的人，才保住了宋元忠的命，于是我就辗转打听到了你。
本来我想直接求上门的，不过知道你还是个大二的学生，我就知道想请你给我母亲看诊，恐怕有些难度。
正为难的时候，就听说你要办个新厂，需要一个职业经理人，所以我就想借机和你亲近些，好方便开口。
没成想，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被你全都看穿了。”
陈亮这回可真是把实话都说了出来。他也是看明白了，在凌小小这，一句假话都会被怀疑，倒不如实话实说来得好。
别看小姑娘年纪不大，可是能接触到高层，又有富豪背景，从跟她的言谈来看，就不是个简单的任务，与其弯弯绕绕玩心计，不如实话实说，兴许，不用打感情牌，她也会答应给母亲看看呢。
对于陈亮的话，凌小小信了七八分，不过具体什么情况，她还需要再详细了解一下，不能是人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你母亲的病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因为我们发现的早，发现的时候还在早期，这两年连吃药，带放化疗的，勉强控制在了中期，所以我们家人都抱有希望，希望能控制住病情，有机会治好她。”
“嗯，那我问你，你对于入职的事情是怎么看的？无关我是否给你母亲看病，你要来做我新厂的管理者吗？”
凌小小问的很直白，她要的是一个不带有个人因素在其内的职业经理人，能够沉着冷静的处理各种经营上的事务。如果陈亮只是抱着想求医的心态来她这里，那就完全不符合自己的要求。
即使他会在这家企业里尽心工作，但是一旦有了其他因素的掺杂，那如果将来这些制约因素和工作冲突了呢，他要怎么选择？
凌小小虽然没做过企业，可是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么浅显的道理，她可是看的很明白的。
“呃，我想凌小姐你对我说的话有些误会。我很看好你即将做的这个项目，虽然这个和我现在的简历并不匹配，但并不能说明我对这个项目有了其他想法。
我既然能来应聘，就说明我对这项目做了详细的了解和全面的规划，这里面并不包含个人因素。
我母亲的事情，只是给了我看到这个项目的一个契机，并不是主要因素。即使没有你这位医生，我们也仍然是会积极寻找下一位医生给她治疗。
换句话说，你能否给我母亲治疗，以及是否能让她痊愈，这跟我来应聘职业经理人没有关系，请不要质疑我的职业素养。”
这一次，对于凌小小的提问，陈亮的回答很肯定，没有了一丝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