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师两次罚你之前，你也有预感么？”乌合居士却笑着问起凌微尘。
    “还是有的。不过那种预感主因不是要被罚，类似于被罚是果，起因已经成型，就等尘埃落定。”凌微尘细致的解释道。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乌合居士说，他两次觉得倒霉的时候，都不一样。虽然结果都是乌合居士生气动怒而结束，责罚开始。
    “嗯？你细说，为师有些好奇。”乌合居士听到这里，直觉这里可能听到一些关于凌微尘的一些别的事迹。
    “徒儿运道不好，徒儿自己其实还是知道的。徒儿以为……徒儿来逍遥盟拜师后可以避免自己还那么倒霉的。但小道惩，先生是消气了，但它还是没原谅我啊！”凌微尘说到这儿无奈笑叹了一声。
    乌合居士对于凌微尘口中的先生并不疑惑，概应小道惩……对方称天道责问为先生鞭挞。所以对方戏称天道为先生，他并未感到疑惑不解。
    而且凌微尘运道折损严重他还是知道的，毕竟他是个命修一眼就能看出来，凌微尘虽然承天命，但不得天喜。
    “你为什么会觉得来逍遥盟可以转运？为师是命修……但说到底，为师也是个不讨天道喜欢的。”乌合居士有些诧异的问凌微尘，毕竟命修跟天道虽说不上两两相厌，恨不得对方完蛋，但也和气不到哪去。基本是利益朋友，有好处就好说话。再者，小道惩结束后，天道居然还没给凌微尘恢复一些运道么？
    莫非时机未到？就像非得凌微尘来逍遥盟拜师，拜师礼结束后天道才给了凌微尘一道生机，没让凌微尘刚六转没多久，就紧接着第七转去了。
    “这不是小道惩过后，我以为先生原谅我了，师父也受过天谴消了前孽……先生怎么说也该让我这十年舒坦点才对。”凌微尘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说道，他虽然脸上的神情不大好意思，但心里却是一片沉静。
    乌合居士因为为他求情，牵受九百九十九道天谴。虽然有对方是命修，也有前孽在身的缘故……但一提这个他总是难以忘怀。他的师父，不该受这个罪，只因对方要做他的师父，天道就开始对乌合居士看不顺眼了。
    唉……
    这九百九十九道天谴，换个人估计就不会有，可他也不会换个人做他师父。
    因为他也如天道所想，或者天道也如他所想……乌合居士是他师父，所以对方得受这九百九十九道天谴。也因为他师父是乌合居士，所以对方这九百九十九道天谴是受定了。
    再者逍遥盟十年……
    或许是他最后的快活时光了。就如凡尘里的三个月是他最为快活的，可没多久事情便一件接一件的来，他心都感到了疲惫了。
    “天道怎么没让你舒坦点？至少你遇到了为师不是么，这段时间是我所求，难道不也是你所求？”乌合居士问这个的时候，神情镇静，严肃认真。
    “我只是抱怨一下先生罢了，至少会抱怨您才觉得我像个人不是吗？”对于乌合居士严肃认真，凌微尘虽然在温柔的笑，但也回答的认真极了。
    “罢了，我不该问的那么明显的。如果你愿意，十年后在告诉我，包括向玄心和极北初遇……如果你那个时候记起来了的话。现在继续聊一聊你的预感。”乌合居士知道后面那个问题的答案，但他也知道凌微尘现在不能说。只是聊的太好，让他一时没控制住就问了出来。
    “好的，师父，十年后徒儿定细无巨细的告诉您。”凌微尘对于乌合居士打住了话头有点失落却又有些庆幸，他也怕他会忍不住万一真现在说了，就全错了。
    “徒儿来逍遥盟不久，您气我不爱惜自己身子，让盟主请了两个医修过来。对于逍遥盟两个着名的医修，徒儿还是听闻过得。您也知道徒儿会医术，算半个医修……他们来前，徒儿就觉得自己要倒大霉。”凌微尘边说边稍稍抬起头……他记得乌合居士用尺子罚的是右肩，他到底不好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枕着对方的右肩。
    “不要乱动”乌合居士岁这么说着，但把凌微尘往怀里揽了揽。虽然右肩依旧还痛的很，但徒儿该哄还是得哄。他严不假，却松严并济。“继续说”他淡淡道。
    “青崖先生和观云先生单独一个来还好，两个一起来，徒儿当时就在想要完。因为不止逍遥盟知道他们两个……”凌微尘顿住了，背后议人是非不对，不对。于是他转了弯提了一下他们的作为：“果然这之后他们就把许杳医圣给整过来了。许杳医圣过来的时候，徒儿那种要倒霉的感觉就更强烈了，不过还好徒儿身体的情况是徒儿自己说的。”
    凌微尘其实也怕乌合居士当时知道他身体的情况气坏了。但许杳当时要是说了其实也没什么，他可能要在床榻躺个几年……身体好了后，被乌合居士打的。
    只是当时，他是不希望乌合居士知道他身体状况的。虽然看着他还能走动，但真要给个厉害的医修看一下……其实还是能看出他身体有问题的，那简直可以说比琉璃还脆。
    “有区别吗？哦……还真有，当时要是知道了，为师可以忍到你完全好了，在把你打到卧床不起为止。”乌合居士这么说着，却温柔的将揽着凌微尘的手上移到对方肩轻轻拍了拍。凌微尘的背上有戒尺的伤，他要安慰人可不是那种让对方记忆深刻。
    “徒儿在第一次受罚的时候就在想，幸好是自己说出来的。而且那个时候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能让师父消消气先……徒儿到底跟他们不同，从思想上就有差异。所以我这么想，师父不要生气，因为我不懂，真的不懂如何活的像个人。”凌微尘说到这儿叹了口气，他要是把自己当个人，他也不可能六百多年熬到六劫散仙，虽然走九转九劫的路子，一转一劫一死，但是属于他的心魔考可比一般散仙还要频繁和凶狠。
    所以他抛弃了很多东西，他能装出谦柔君子的样子，也能装的像纯真赤子，但那改变不了他本性里一直压抑的疯和冷厉。
    只是很少人能看出来他其实挺疯的，只不过是对自己，所以很少人能知道。而冷……交杂着极北的清寒之息，如果不表现但我明显，其实是看不出来的。
    他之本性，跟那天道何其相似……静的很，却又不单单是静，还有冷。他能淡漠的不管他人的死活，也能冷眼看他人自作孽不可活……却也悲悯，只是这个这个比他的疯和冷更为难表现出来，他也不愿表现出来。
    对于凌微尘的话里的意思，乌合居士还是听出来了。何况对方如今还愿意给他解释这些，他不由更为认真的倾听对方的话。对方思想确实跟一般人不同，他若当时听到这个或许会气的不顾对方身体有恙，直接给人打到半死，索性让对方在床上躺个十年。
    但如今再听，却也没那么生气了。只因他明白凌微尘跟别人不同，思想也不同，不能以对别人的标准来对待这个孩子。这个从小没有人陪伴，自己一个人摸索着活下来，长大的人……或许对方天生的性子更为明显些，所以才会让他看出这孩子的舍我的观念很严重。
    但对方却依旧温柔对待每个人，这是小时候之故，但也不能否认对方天生本性博爱怜世苦。
    “无妨，以后你不懂的要问出来，自己说的话如果不能保证别人听的懂，要解释一下。”乌合居士温和叮嘱了一下凌微尘，却自己闭起眼睛，闭目养神起来。他身上和心上的痛还可以忍受，元神上的痛时刻让他想强制让自己昏过去沉眠。那尺子的威力，不是仙品，也不知道凌微尘是怎么得到的……
    “徒儿总觉得自己是见过观云先生的”，凌微尘思量了一二，还是开口说了这事儿。“所以徒儿对于他一上来的嘲讽，有所预料并不意外。但他应当是没认出徒儿的。”
    “嗯？！”乌合居士虽然没睁开眼，但却想到了什么，所以他才有些惊讶。如果对方真的是……那么对方的医术，已经单单不是对方所说的略微精通了。
    因为妖域医白鹿的那个人，是被许杳都为之叹息的英才，可惜对方死的太早了。
    而孟观云当年游历去了妖域，对那免费看病配药的医修很是看不顺眼。他听闻李青崖给他提过一嘴，妖域白鹿医向雪秀死后，孟观云难过了很长一阵子，对方本来也有打算去丹狱山找个天医道的修士，拜做老师的……就因为天医道向雪秀之死，再也没去过丹狱山了。
    “是前四转碰到的人吗？”乌合居士语气淡淡的问，即使他对凌微尘的前四转的死和劫数已经有所猜测，但他心里怎么想的他却不会都说出来。
    “可能是，凡是徒儿见过的，纵然徒儿忘了，但还是有些印象留存。”凌微尘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