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上了一次夜班的无咎实在不忍心再折腾媳妇，于是张北斗在补觉过程中“平安渡过”了这次排卵期，于两周后喜迎大姨妈。
    每天都在嘱咐女患者们要养成记录月经周期习惯的张医生这辈子就没好好记过一次月经，拿着老公的手机看了自己上个周期的生活记录后，感叹道：“想不到一把年纪了，周期还挺准。”
    月经周期精准在某些程度上代表着卵巢功能良好，张北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身体没问题，这怀不上可不是她的错。北斗拍拍自家老公的肩膀，得意道，“我就说，跨物种是造不出人来的，你就断了这个念头吧。”
    想让她生孩子，门儿都没有。
    要生也得他生。
    叫她生像什么话？
    “书上说正常夫妻备孕两年以上没怀孕，才能定义为‘不孕不育’。”才一个月就下定论说他俩造不出来，未免有失医生的专业性，“你这个庸医。”
    “切。”
    竟然没蒙住他。
    事隔一个多月，程乾联系张北斗说“沙美计划”有了些许进展，叫她有空去一趟星球实验室试一下“1号电池”。
    从酒店到单位通勤就要花掉她将近两小时时间，正赶上下个星期有出科考核，哪有时间去星球实验室做实验？
    于是，试用新电池这件事，一直搁置到出科考核结束，轮转到新科室才被提上日程。
    无咎心疼自己女人上下班路上太辛苦，提议搬到新单位对面的住宅区居住，张北斗趁午休期间找了个房产中介跑去对面小区看了几户人家，怎么都觉得不如有人伺候的酒店住着舒服，便将这个计划搁置了，说自己可以在上下班路上补觉，也不算辛苦。
    实验室里的学生们一波换了一波，但一如既往灯火通明，设备不停运转着，还有那个特聘教授，程乾，当年看他觉得他可真老，现在五年过去了，张北斗感叹他就跟吃了防腐剂似的，一点没变。
    “你简历上写的年龄是五十岁，是不是应该稍微变化一下？”谁家搞科研的五十岁老头儿还有如此浓密的头发？
    程乾回头上下打量张北斗，反问道：“谁家三十多的人类长成你这样？”
    “我怎么了？我能和你一样吗？我只是出了点意外！”他能和她比吗？当然不能，他是正经八本的仙族，她现在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女性。
    天知道她有多不乐意顶着这副皮囊在住院部溜达！一点威信力都没！患者不喊她“实习护士”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人给她递红包？
    走进电梯，程乾按下了负二层按钮。
    “兵工厂不是负一层吗？”
    “但能量阻隔器在负二层。”
    实验室“金主爸爸”无咎打过来的巨额开发费用到账后，程乾第一时间将负二层年久失修的能量阻隔器给修好了，顺便里里外外加固了三层，就怕再出现类似于五年前的意外。
    “你从那个门进去。”
    张北斗两只脚刚走进白色的房间，就听到背后咯吱一声，被反锁了门。
    这个房间的布置和五年前没什么差别，只是房间正中间放了个床头柜，床头柜上有个架子，架子上放了颗水晶球。
    看到水晶球张北斗想起了在平安街开工作室的肖烨小学妹，便问起程乾自己一直很想八卦的一个问题：“之前实验室里有传闻说你和肖烨有‘不正当关系’，是真的吗？”
    “什么‘不正当关系’？”
    要说他俩关系，确实不怎么正当，但他好奇实验室这群小崽子们到底把他俩关系传成了哪种“不正当”。
    “大家都说你俩有段‘忘年恋’。”
    ？？
    白色房间正前面是单面玻璃，张北斗看不到外面，并不知道此时沉默的程乾脸上表情有多精彩。
    “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真的吗？”这个禽兽，连女学生都不放过，“仙凡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都谁说的？”程乾问道。
    “嗯……大家都知道吧。”她是绝对不会说是鲁旦告诉她的，“干嘛转移话题？到底是不是真的，我都好奇好几年了。”
    “不是真的。那个肖烨是鬼族派来这边执行任务的，我们是合作关系。”
    “鬼族？不能吧？”她有买过196号工作室特产的见鬼眼镜，并没发现肖烨身上的异样……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是她卖的东西，动动手脚屏蔽一些信息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也对，她确实有点奇怪。”
    自己“闻”了五年的“瓜”，今天被扒开知晓了真相，张北斗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电池在哪儿？赶紧开始实验吧，我想早点回家补觉呢。”
    “你面前的球就是电池，你感受一下它的能量。”
    “啊？怎么做成水晶球形状了？这多不好拿？”北斗一面嫌弃一面伸手去触摸那个水晶球，快要触碰到它的瞬间，指尖感到麻酥酥的，真的感受到了电流。
    原本平平无奇的水晶球在感觉到有人触碰它的时候，发出微弱的白光，似乎在呼唤着：“快点来盘我啊！”
    北斗受到召唤一样，双手捧住那个水晶球，想将它拿起来，结果发现，水晶球是固定在床头柜上的，而床头柜似乎跟地面焊死了。
    “这……是它太重我拿不起来，还是……这个球和床头柜是一体的？”既然是一体的为什么要设计成这个模样？程狗你是有毛病吗？
    “水晶球下面连接了别的装备，拿不起来，你别费劲了。”程乾看到显示器上的能量读表发生波动，拿本记下了数值。
    这说明张北斗确实能利用水晶球中的能量。
    “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有点生气。”张北斗如实回答，“下回别做这么具有欺骗性的外观，我人傻，容易上当。”
    “我是问你：你感受到水晶球上的能量了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感受到了一点，没什么不舒服的。”
    “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你及时告诉我。”说着，悄悄把电池里的能量值上调了一个等级。
    张北斗一直在白色房间里站着，双手捧着那个发光水晶球不说话，程乾将能量值上调了十几个等级，她还是没什么反应。
    他知道神族可以承受的能量阈值很高，但没想到这些正常人类碰一下就能被电的外焦里嫩的能量，传到张北斗那，就跟往大海里扔石头一样。
    这个水晶球能释放的能量相当于一个核反应堆，程乾将释放数值提高到了80%，张北斗突然把手撤走了。
    “你是感觉到什么了吗？”第一次测试承受80%能量值，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想，看来这个女人确实很有潜力。
    “感觉什么？你到底开没开电源？”她都蹲在这半个小时了，“当住院医可是很忙的！这点功夫我都写完一个入院大病历了！”
    程狗可真不靠谱。
    “电源一直开着啊！你把手放回去！”程乾一气之下直接将能量值拉满。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个水晶球发出来的白光似乎确实是变亮了一些，张北斗半信半疑的又将手放了回去，皱着眉头努力感受掌心的触感。
    “好像……有点痒。”这感觉挺熟悉，她摩挲着水晶球，回忆这熟悉的触感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哦哦，我想起来了，这感觉有点像冬天毛衣起静电。”
    这些年生活变好了，穿的衣服材质有了些许提升，而且沙美市天气湿润，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在外面转一圈回来后，脱掉外套噼里啪啦带闪电的尴尬情况了。
    将整个核反应堆能量全部释放到能量阻隔器房间内的程乾满头黑线，心想，自己还真是低估了这群变态神族的潜质，没想到这么恐怖的能量道她那边就是个静电效果。
    “测试完了，你出来吧。”程乾关掉电源，从外面将房间门打开。
    “完了？你开始了吗？这就完了？”她今天上午十点多下夜班都没回家补觉，就跑到了实验室来配合他的工作，结果……就这？
    程狗就是这么花她老公钱的？
    “不是跟你说了吗？实验要循序渐进，记忆实验我都做了几十年了，还没成功，你这才哪跟哪？”
    “几十年？”开什么玩笑！“几十年后你就得去公墓找我了，那受累顺便研究一下复活技术吧。”
    “放心吧，你死不了。”心脏骤停都能挺过来，去一趟太空返老还童，谁死他都相信，就这个小强一样的女人说她会死，他不信。
    他怀疑张北斗的存在就是为了时刻提醒他：不要太相信科学。
    “嗯，也对。只要你在我就死不了，你的心脏还能给我续几十年命。”她现在是个“弱小”的人类，临死时候掏个仙族心脏补补，太微应该不会再说她什么了吧……
    程乾打了个寒战，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弄个大号“电池”出来。
    这次是实验结果没有给北斗带来什么特别好的消息，但至少证明程乾在为这件事努力，只要工作在持续推进就有希望，怕就怕他干坐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没有思路。
    配合程乾测试完1号电池功能，北斗见时间还早，便跑去总医院胃肠外科串门，看看今天科里是谁当班。
    五年前沙美市遭遇地外文明突袭，全市最大的综合医院沙美大学附属总医院损失惨重，豪华住院楼被夷为平地，住院医带着病人们纷纷搬进了医院旁边的高层住宅楼，张北斗站在两栋高层住宅楼下，不理解这个破医院凭什么能报价500亿。
    500亿投资这个破破烂烂，到处都不符合标准的医院，哪个冤大头会乐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