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切都乱了
作者:美美与和和   莲花楼之花飞映荷清最新章节     
    笛飞声和李相夷在东海大战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江湖。
    一个用刀,一个用剑,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那气势,那招数,名震天下的悲风催八荒和明月沉西海,那日大战的不是他俩是谁。
    看来新的万人册又要重新写了。李相夷仍然毫无悬念地在那个顶端。而且是断层式的顶端。天下第一无人可以替代。
    山上的四顾门。夏日夜晚,虫鸣声声,微风拂面。
    窗户是开着的,一个人身穿紫衣站在窗前,他身材高大,沉默寡言,眉头紧紧地蹙着。像在忧心着什么。
    他们都说李相夷还活着,而且重新恢复了功力。
    当年在望江亭,他让李相夷与自己拼个你死我活,却不知他碧茶之毒无解,为救云比丘内力全无,他不得已断少师,跳望江,留下绝笔信,生死不论。
    本来,沉寂了三年,江湖中再没有传出李相夷的消息,他以为,他死了。
    现如今,他又出现了。
    据说他的功力还全部恢复了。那自己这个四顾门门主还当得成吗?他是不是马上就要回来了,要来要回这个位子?自己是不是应该还给他?还有,那日那样逼迫于他,他会和自己决一死战吗?自己会死在他的剑下吗?
    不会的,李相夷不是那种人。他一定还会原谅自己,笑吟吟地喊他紫矜。一定是的。不管自己怎样造他的谣,泼他的脏水,他都不会和自己计较,都会让着他的。
    还有阿娩,一走三年,也是没有消息,当年她和自己和离,是那样决绝,那样果断,没有一丝留恋。那如今,他又出现了,他俩会不会再续旧情?阿娩,是不是也应该还给他?
    想到这,他一阵害怕,四顾门,阿娩,只要李相夷想要,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就是太阳,就是那一言九鼎之人。
    他该怎么办?
    百川院内。佛彼白石也没有睡。他们也听说了最近的东海之战。刀光剑影搅动了整个江湖。李门主没有死,而且功力恢复了,还又重新拥有了一把绝世宝剑。是从北荒大漠云海孤峰找到的奇石清寒和白露和星辰玄铁所制,天山雪水所淬炼,比少师更为名贵。叫做“含光。”
    所以,他们四人商量,想去那东海附近看看,能否找的到门主,一叙旧情。
    尤其是云比丘,更是悔恨不已。三年前李相夷以命救他,耗尽最后一分内力,才被迫跳江。而自己却给他下最恶毒的碧茶之毒,害了门主,二十岁的风华正茂的李相夷的十年毁在他的手中。那是人生最可贵,最美好的十年。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十年有几个?本来他这十年是可以好好享受生活的,可那样一个少年英才在他下的剧毒下浑浑噩噩过了十年。
    自己本该万死,可门主不计前嫌,不但不与计较,反而还为他洗刷罪名,和自己谈心,开导自己,把最后的内力耗在自己身上,而他却落得油尽灯枯的结果。现在有他的消息了,他还活着,而且活的还不错,他一定要找到他,跪在他的面前,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并求他的原谅。
    小院的葡萄树结满了葡萄,沉甸甸地挂在枝头,高大的柳树长长的枝条随风摆动。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空,马上就是圆月了,隐隐能够看出满月的月晕。
    笛飞声和李相夷坐在书房看书。李相夷看过李相夷传了,就拿过李莲花传看着,笛飞声就看李相夷传。
    “这一定是方多病那小子给你买的吧。”
    “是的,以前那个是第一版,现在买的这个是第二版了。”李相夷头也不抬地说。
    “这个方多病,惯会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笛飞声翻着书,说着“你看,这里,写的什么?李相夷自望江亭纵身一跳,再无踪迹,后遇旧日宿敌笛飞声,为他施以绝世内功悲风白杨,解了剧毒,恢复了天下第一的功力。”
    笛飞声合上书“也就这些人能编,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是我们找到了真正的忘川花才解了毒。这还第二版,那第一版不知写的更是个啥。”
    “阿飞,这种话本只能拿来看看消遣消遣,看着玩。不必当真。”李莲花放下李莲花传,“渴了,我去泡壶茶。”
    笛飞声说“雪水云绿。”
    “好,剩的不多了,改天去念洲城再去买些。”
    过了好久,李相夷还没有回来。
    泡个茶怎么那么长时间?笛飞声很奇怪,就去厨房找他。
    没有人。厨房、客厅都没有人。
    要不是他功力全部恢复了,笛飞声还真有点着急。
    等了一会儿,听到小院门开了,进来两个人。这两人进来后也不进屋,就在院子里站着。
    笛飞声趴在窗户上,不用说,那白衣之人自是李相夷,旁边那位呢?
    只见那人身高在李相夷肩头,穿了一身粉红色衣裳,夜里也看不清容貌,不知是谁,只能说看起来像是位姑娘。
    他俩就那样在院子里站着,许久都不说话。好久,笛飞声听到那姑娘说“相夷,我好后悔。”
    然后李相夷说“阿娩,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原来是乔婉娩。
    笛飞声赶紧支起耳朵,听他们说什么。还没有听清乔婉娩说什么,忽然感到身旁一挤,一看方多病不知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也趴在窗口看。
    “他们说什么了?我听到院门响了。”
    方多病小声问笛飞声。
    “别说话,刚开始说呢。”笛飞声示意方多病别说话。
    院子里,乔婉娩背着一个包袱,斜挎一把剑,风尘仆仆,显然是走路而来的。
    “相夷,那日我听闻在东海有两大绝世高手比武,一个用刀,一个用剑,还有婆娑步,明月沉西海,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既然是在东海决战,那你很可能住在东海之滨。于是我一路走着寻着,终于找到了这里。”
    “阿娩,我也是才解了毒不久。所以才恢复功力的。
    “全好了?跟从前一样了?”乔婉娩高兴地说。
    “是的,阿娩,全好了,和以前一模一样。”
    “真好,相夷,我从四顾门出走之后,就听说你断了少师,跳了悬崖,留下绝笔信,金鸳盟,天机堂,四顾门,百川院都在寻找你,我也在寻找你。到如今已经三年。这三年,我一边游走,一边帮助百川院追踪罪犯,还打探着你的消息。江湖中传闻都是说你已不在了。”
    “阿娩,这三年,你受苦了”
    “都怪我,是我自找的,是我瞎了眼,找了肖紫矜那样心胸狭窄的小人,他屡次陷害你,我还找到你让你原谅他。”乔婉娩哽咽着。“相夷,我错了,我不该给你写分手信的,我本来是生你气,使使小性子的,写那封信我就是想让你哄哄我,陪陪我。就像那次你挖地洞哄我陪我。”
    她流着泪,“可是,你是去与笛飞声决战,那样一个劲敌,你还中了碧茶之毒,落入海中。生命垂危。那场大战,死伤无数,我不知道你曾经回来,看了那封分手信,在那种情况下,你万念俱灰,怎么可能再来哄我?相夷,我真的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我出走这几年,一点也不想回去,我才理解体会到那十年你的心情,你的不易。”
    “阿娩,回去吧,肖紫矜这些年也一直在找你。”
    “不!”乔婉娩忽然抓住李相夷的胳膊,“不,相夷,我永远不会再回去!我已经错过一次了,就不能再错第二次!这三年来,我找不到你,以为你不在人世了,我不知道自己将要何去何从,这次找到你,我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开了。
    “那次,你明明回来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任由肖紫矜对你污蔑,泼脏水。我对他失望至极。你可知,身边明明是他,可我心里全是你,挥都挥不去。我才知道只不过那十年没有了你,我意志薄弱,才会依附于他。听说你受伤了,命悬一线,我心里真的很担心,那一刻,我希望你永远好好的,我才看清我的内心,原来我心里最看重的一直是你,相夷!
    “这三年,自己一个人的日子,我冷静了许多,相夷,对我而言,你失而复得,是我最应该好好守护的宝贝。相夷,你能原谅我吗?”
    她流着泪,扑在李相夷的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腰。
    笛飞声轻轻咳嗽了一声,方小宝也不情愿地“哼”了一声。二人继续往外看。
    他们细小的声音瞒不过李相夷的耳朵,他微微回首,看了看他俩。
    “阿娩,都过去了,往事如烟云,莫要再陷于此,感到悲伤。”
    “相夷,我们已经错过那么多年,不要再浪费宝贵的年华了。这次找到你,我就不走了。”
    “阿娩,都过去了”李相夷的声音低低的,慢慢的。他就那样站着,任由她抱着哭泣。
    一会儿,乔婉娩说“我知道,相夷,你一定是嫌弃我。”
    “没有,阿娩,你永远是我李相夷最好的朋友。”
    本想把她送去四顾门,可她怎么都不同意。说宁愿再走也不会回去。一个姑娘风尘仆仆,李相夷没有办法,只好安排她在莲花楼住下。并给她烧了水,让她洗去一路风尘。尽早休息。
    收拾好之后,李相夷回小楼了。
    一进门,方多病就想闪开,笛飞声也低着头想要上楼,被李相夷叫住了。
    “笛盟主,你这听墙根的毛病还是没改?”扭头看向方小宝,“方多病!你也跟着听墙根是吧?”
    他一生气,就不再喊小宝,而是连名带姓地喊方多病。
    方多病低着头不敢说话。“那什么,李莲花,我去睡觉了。”
    笛飞声指指楼上“李相夷,我也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李莲花就起来了。在厨房开始做饭。笛飞声和方多病也起来了,看李相夷在做什么。
    方多病凑近锅里一看,原来是在熬莲子百合粥,就说“哦,原来乔姑娘爱喝莲子百合粥啊”
    李莲花拿眼看了看他,“是你爱喝。你不是一直爱喝这个粥吗?”
    他又接着做菜,做了一道清炒虾仁荷兰豆,笛飞声走过来看了一眼,“哦,原来乔姑娘喜欢吃荷兰豆”
    “是你喜欢吃荷兰豆,昨天早上是谁说的今早要吃荷兰豆?”李相夷拿眼翻翻他。
    然后李莲花又拌了一个藕,提了一个食盒装进一些菜和粥,跟他俩说,“锅里有你们的,自己去盛吧。”
    然后他提着食盒,走到院子外面的莲花楼。
    他走进去,关键是关上了门。
    笛飞声和方多病吃过早饭,就来到了院子里。
    李莲花从莲花楼出来的时候,笛飞声正在院子左边劈柴,方多病正在院子右边翻土。
    “阿飞,你怎么还劈柴,昨天不是才劈过,你看那墙角都堆得那么高,你再劈了放哪去。”
    刚说完笛飞声,一扭头看到方多病在那里翻地,他气的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方多病,你在那里翻什么呢,我昨天刚洒的菜种!”
    总之,乔姑娘来了,一切都乱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