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这个马甲已经死亡了，在所有人眼中她被彻底地埋葬在了深渊。
苏楠抬头看向窗外，天空很蓝，阳光也很刺眼。
伴随着顾铭的死亡，苏楠产生了一种如释重负的错觉。
“话说夏明那边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西丽娅看着少女的侧脸：“他说你已经改变了历史，暂时休息一会吧。”
“是吗？”
苏楠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些什么。
当放下了顾铭的马甲后，作为苏楠，她又该做些什么呢？
“顾铭？”
西丽娅看着面前的少女，苍白的俏颜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点点光晕，无神的目光让人有些心疼。
“我在。”
“那个…”像是怕打扰到面前的少女一般，西丽娅小声道：“你还好吧？”
“唔…还好？”苏楠摸了摸怀中乖巧的小家伙：“只是一下子有些迷茫了而已。”
“迷茫？”
“是啊，完成了这一切后暂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说来奇怪，记得其它小说的主人公永远都是一副忙不完的样子。
到了自己这里，反而感觉有些清闲了。
“这样啊，”西丽娅对此表示理解：“每次我完成一个项目之后也会产生这种错觉。”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其它地方玩玩吧？”
“其它地方？”
“没错，”西丽娅点点头，像个骄傲的孩子一般介绍道：“比如说水上之都就不错，要不你和我一起去逛逛吧？”
“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还可以去新西兰的玛塔玛塔村，据说霍比特人的小屋就是在那里拍的。”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和我去金字塔逛一逛吧？以你的实力说不定我们可以闯一闯胡夫金字塔呢！”
“那已经犯法了吧？”
苏楠有些无语，可看着面前兴致勃勃的西丽娅，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微笑。
“很抱歉打扰到各位雅兴，”就在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也许你们的旅游计划要推迟了。”
“你是…”
在西丽娅警惕的目光中，一名微笑着身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走进了这间狭小的帐篷。
因为终末教会对于城市的破坏，政府派遣这些工作人员建立难民区来安置因为灾难暂时无家可归的人们。
可面前这个工作人员虽然面带笑容，可从对方的眯眯眼中，苏楠与西丽娅都本能地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终末教会，尼古拉斯。”
话音刚落，一把闪烁着黑色光芒的祭刀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因为这把黑曜石祭刀的出现，空气中多了几分燥热，隐隐火星从祭刀上飘出，似乎要将面前的男子焚烧殆尽。
“别激动，顾铭小姐。”
哪怕是被长刀架着脖子，男子仍然保持着淡定的微笑。
“这并不是我的本尊，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志愿者。”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顾铭小姐。”
“是吗？”苏楠的语气依旧淡漠：“如果是你本尊在这的话，我已经把你送进地狱里焚烧了。”
“那可真是遗憾，”男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足以杀死迦楼罗的力量，也许死在您的刀下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是吗？”苏楠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现在让你的本尊出现在我面前也不晚。”
“现在还是算了，这些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尼古拉斯拍了拍手，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这次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苏楠嗤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和一群妄图毁灭世界的疯子进行合作？”
“疯子？”男子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我还以为在经历了这些之后你对我们的看法会有所改善。”
“好了不闲聊了，”尼古拉斯轻轻推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刀：“洪河会的老大快死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上面让我们重新选一个人来作为洪河会明面上的老大，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苏楠感觉有些好笑：“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你难道不怕我把你的计划彻底搞垮吗？”
“你不会的，”尼古拉斯的眼中再也没有先前轻浮的笑容，他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这个临时构架世界快消散了。”
“……”
苏楠的眉头微微挑起，示意面前的男子接着往下去说。
“不知道夏明有没有告诉你，现在你在这个世界中看见的人曾经都是无信者之墙中的亡魂。”
“而一旦这个世界消散，所有困在这里的亡魂将回归无信者之墙。”
无信者之墙…
苏楠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汇，曾经坠入过无信者之墙的她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如果世界上有地狱的话，那么无信者之墙内部则是当之无愧的地狱。
“……”苏楠看了一眼身边的西丽娅，随后看向男子的目光也变得认真了起来：“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我想要砸墙。”
尼古拉斯看着苏楠的眼睛，目光中充满了认真，随后他缓缓低下头，用恳求的语气向着面前的少女说道：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把。”
死寂，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下来。
苏楠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子：“你应该很清楚无信者之墙是干什么的吧？”
“当然，”尼古拉斯接着道：“上位者拿来保卫现境不受深渊侵蚀的工具。”
“一旦墙被毁坏那么现境就会遭受到深渊的侵蚀。”苏楠冷笑道：
“而一旦事态失控龙城则会成为第二个曼哈顿，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配合你？”
“因为你还尚存良知。”
他抬起了头，看向苏楠的眼睛：“你觉得像无信者之墙这种通过牺牲他人换取自己安稳的东西真的应该存在吗？”
“龙城作为一个大都市日日笙歌的背后却是无数无信者之墙中的孤魂野鬼在哀嚎。”
“……”
苏楠注视着男子的眼睛，突然感觉一阵好笑：“终末教会也有良知吗？”
“也许在外人看来有些疯狂，但我们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这个世界。”
“……”